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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生玩出意思来
——三园主人冯连成散记


  导读:题记:连成原一小人物,其貌不扬,本不入我“法眼”,近期想写他的冲动却越来越浓。几次就案又搁笔,因其难以把握也。今日思情难耐,如鲠在喉,不吐实难为快。勉力写之,不知其可。

  三园主人,冯连成之号也,以家有“三园”而得名。三园者,统而说之也,实则有四园:庭园有三,无名;后又辟山庄一园,曰“”丰园”,高而阔,囊而丰,可总括“”三园”,以表主人之志矣。

  冯连成,禹州市古城镇山连村人,先供职于禹州大电厂,后调入禹州文广局,名不见经传,实一小人物也。其身高佻,略有前倾,行止无高昂,散淡里有沉稳状。眼神清净而专注,言谈轻而亲,多有肯切之语,朴实温和里,偶露凌厉之气。头颅前后突出,纵而硕,分明藏着异禀。初识之,你会不以为意,常有轻慢状。既久,你会识其性,视为可玩之人。此无它,皆在其异于常人之事。

  一、钱不多却玩得很像有钱样儿

  我过去一直认为,连成很有钱,不然不会这样玩。但一次他告诉我,他其实没钱,也没做什么生意。在大电厂工作打杂,后调入文广局,收入很一般。但他生性好玩,行事也风风火火,根本不在乎钱这劳什子。需要时,手头有,掂起来就走。比如,他爱游历,爱小吃,爱花木,他的钱也大都花在了这上面。他有辆北京越野车,每年都要带着家人出去转,几乎游遍了全国各地。有时他也随团游,到过台湾香港日本等地。每到一地方,会遍尝小吃鮮果,还会闻名而赏花木。有一次,玈游团中途小憩,他却趁机遛达赏花,忘记了上车时间,结果车开走了,他却滞留在了当地。众人笑他痴,一度传为佳话。又如,连成仗义好客,常邀朋友到家中坐、园中游,每次都好酒好菜招待,尽情方休。有时几个朋友一起吃饭,他是抢着掏钱的主。因他吃得快,又吃得少,却学不来别人的装精耍滑。他钱不多,却不作没钱样儿,也没见他有穷途末路,寒酸叫苦的时候。而是像有钱人一样,活得豪爽又大方。高人说,花钱也是需要胆识的,会花者,钱会跟着你。此中玄机,连成莫非自通矣?

  二、独辟山庄供人游

  连成爱花木,缘于他对田园生活的向往,这种爱发自于天性,似乎无法泯灭。他说,他从小就有一种愿望,梦想将来有自己的庄园,里面有各种花卉果蔬,能吃能玩,还能打蓝球。几十年来,这种愿望一直伴随着他,自然而然地让他亲近花木,游历世界,自然而然地让他学习园艺,考察果木。他对很多花木习性的研究,对园艺技术的把握非常熟悉,谈论起来如数家珍,充满感情。他有意无意地在积累,他需要的是如何达成这种愿望的机会。而机会也在一步一步地靠近他,他也能敏锐地抓住这些机会。比如,他先是在一住宅小区买下了人们普遍不喜欢的顶层房,对楼顶空间进行了大刀阔斧地改造,建成了极富魅力的空中花园,那种丰富与精美堪称绝品,远近尚无其类,也无其所闻。你到他城里的家不游楼顶,实一憾事也。再后,他又对老家的住宅及兄嫂废弃的荒宅进行改造,依然是丰富与精美,依然是累累果蔬与幽径,依然是假山喷泉与书屋,依然是远近无其所闻者。一般园艺人做到此步,也该心满意足了。但他觉得这依然不够劲儿,离自己童年的设想还有距离,他要向真正的田园风光进发, 做别人想都不敢想、做都不敢做的事。于是,从2018年起,在离其老宅不远的山岗上,他开始了大谋划、大投入,先后用3年时间,撅石填土,引水通电,硬是开垦出了一处3亩大的庄园。庄园设有大门,面南而开,一条通往大门的水泥路婉延而来。门内井井而治,各种名贵花卉与稀有果树应有尽有,争相辉映。沿着“一带一路”,自西向东,自南向北又自东向西,五步一景,十步一园,曲径通幽,可遍尝果味,可畅闻花香。园内有喷泉两处,池内有游鱼。北边的喷泉挨着草屋赏亭,在那里可以品茶论道,划拳就餐,极目远眺。南边的喷泉对着大门,设为停车场,在那里可浣手小住,坐荡秋千。除此之外,园内还真建起了蓝球场及乒乓球场。至此,连成少时的田园梦想终于达成,正像他所说,他心迹已圆,可以无悔了。那是他贡献于世人的一部杰作,如同作家的一部书,一幅画家的鸿篇巨制。当我们在那里可以自由赏玩,可以自由摘果的时候,谁都无法避免惊呼,无法避免赞叹,你想不到他有这么大的毅力,这么大的愿望,这么大的心劲儿与能量。这世上,浑浑噩噩者多,有真梦想者少,有梦想而能最终达成者更少;有钱人少,没钱人多,没钱人能玩出有钱人模样者更少;痴花者多,造园者少,由痴花而再三造园并逐品登顶者更少;大丈夫少,小人物多,由小人物而行大丈夫之事者更少。冯连成即属于这少之又少的一类。现在,他的大愿实现了,满园飘着花香和果香,而他和爱人却累得腰酸背痛。前几天我对他说,来你这里玩,看罢游罢,再吃你的喝你的,临走还摘你的拿你的,叫我辈何以堪!他只说:原本如是!

  三、是真名士自风流

  连成不是真名士,但有真性情。与其交,可爱又好玩儿。

  第一,恬淡的人生态度。说其恬淡,与他的执着追梦并不矛盾。他之执着是一种天性的释放,来得自自然然,没有丝毫勉强。他之执着不是追求富贵,而是寻求洒脱,有陶氏归来之情结,着意的是人与天地自然融合的快乐。知其底细者,皆知他交有贵人,但他并不贪求便利,而是以真心相待,故能往来至今。如今他仍是普通小职员,却过得自在充实,做自己想做的事,交自己想交的朋友,游自己想去的地方,魏晋人也不过如是。

  第二,诗书的人生雅趣。连成疏于功利,却亲近诗书,房里有大量的诗文与字帖,尤喜陶渊明的田园诗,随口即可诵出。他也喜苏东坡与黄庭坚,尤喜黄庭坚的字而不时临摩,追其疏朗大方,俯仰有势。他在“丰园”里写的“一带一路”、“春华秋实”“心无挂碍”等字,却是有模有样儿,颇传其神。诗书让人脱俗趣雅,变化气质,此于连成,良有以也。

  第三,认知上的爱憎分明。这也是连成个性魅力的地方。他认为对的人和事,则竭诚对待,真心如初。如他对少时的田园梦,如他对朋友不计功利的甘愿吃亏与付出。而对他认为的非善之类,虽亲朋好友也敢厉色诤谏,甚至不惜分道扬镳。为此他曾失去过多年的朋友。他虽生性恬淡,却有自己的是非认知,在取舍得失之间只求个心安理得,愤怒与温情也全由直心露出。观连成之好玩儿,是他身上始终发散着童真的影子。

  第四,慈悲为怀的利他精神。观连成之为人,行事独立,似乎并不易接·触。但他的气质里分明藏着悲悯相。我觉得他是很容易为不幸者落泪的人。他遵奉日行一善,常告诫自己善言善行,以助弱者。他的三园早已硕果累累,我劝他做些经营,以园养园。他却淡然否定,宁愿喂虫喂鸟,滋养大地,分给大伙,也不愿为利所累。他的本心,只为实现梦想,装扮家乡,利乐赏客,除此别无所求。他身处底层,却想着家乡建设的大计,想着什么时候能给村里带来些好处,而不是寡情自私、做独乐其乐之人。他做自己的心仪之事可以破斧沉舟,率性而为。而做利益大众之事,则需诸多因缘。但善念有光,人天必助,但愿连成成行!

2023年6月7日于钧台书屋






 

责任编辑: 叶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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