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似乎十分眷顾这个偏僻的小山村,从早上一升起就将第一缕阳光洒向这里,落山之时,也不忘记将最后一丝温暖留给这个偏僻的小山村。这个时候,在田里忙碌了一天的人们也开始陆陆续续的从田里往家走。
老巩两口子也不例外,边走边“吧嗒-吧嗒”的抽着自己自制的老旱烟,似乎在考虑着什么大事,老巩的心事只有老伴心里最清楚。到家门口时,大黄早已在门口恭候多时,不等主人呼唤,大黄早就跑到老巩面前摇着尾巴往老巩身上扑,老巩也早已习以为常,这是大黄表达感情的一种方式,似乎在告诉主人,自己没有离开自己的岗位,在你们离开的这段时间,自己一直在坚守岗位。老巩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大黄的脑袋,大黄温顺地往老巩怀里钻,就像游子归来扑向母亲的怀抱一样。
“去吧,哎,”老巩拍拍大黄的脑袋,大黄似乎已经很明白主人的意思,一蹦一蹦的向远处跑去,“人啊,有时候想想真的还不如狗,狗不用为生活中的琐事儿烦恼,不用为找不到工作而发愁,不用为找不到伴侣而惆怅,不用为没有住的地方而发愁。人啊,活着真累!如果要我选择的话,下辈子我一定选择做一只动物。”老巩自言自语道,“说的轻巧,别烦了,等儿子回来看看什么情况再说吧,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来受罪的,做动物,这辈子你还没有过完了,就想下辈子的事情,想的倒挺远的你,做什么由你啊,这辈子的事情你都做不了主,还下辈子了。你以为那么容易啊,要那么容易的话,就没这么多的烦恼了,做动物,那你就做狗吧,你看看咱家大黄,你就是再打它、骂它,它也不啃声,你能做到吗?”老巩让老伴的这一番话说的没话说了,“说的也是,这辈子的事情还忙不过来了,下辈子,还下辈子呢。哎……”老巩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爹、娘,我回来了,”人还没有进门,大老远就听到儿子的声音,老巩显得一副很着急的样子,又不好意思直接问儿子,只是说了句“哦,饿了吧,先吃饭吧。”老伴似乎并没有像老巩那样着急去问儿子。
其实老巩烦恼的并不是什么事情,古人云:“三十而立。”可眼瞅着儿子马上奔三了,这不,还没成家了。在农村,这种观念更是根深蒂固,特别是在老巩的内心深处,就像是扎根一样。老巩家三代单传,到老巩这一代也是如此。去年这个时候,经人介绍,跟邻村的一个姑娘就谈了起来。说来也巧,女方家里也是独生女,就一个女儿,但是就这,女方的彩礼也没少要,开始的时候,女方家长还提出要房子,没房子就算了。好在姑娘明事理,也许这就是上天的眷顾吧,老巩这才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彩礼的事情又摆到了议事日程上,女方家长开口就要到八万八千八,说是“八八八,发发发”,说是数字比较吉利一点,在农村,特别注重这一点,选日子,置办家具,等等……似乎一家跟一家相互攀比似的,谁家要的多,谁的脸上就有光。这似乎成为了一种时尚,各种各样的花样都有,什么离娘钱,见面钱,认亲钱……等等,有些还都叫不上名来,名目繁多……
八万八千八,对于老巩来说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一年下来,家里就是靠天吃饭,几亩薄田就是老巩一年的收入,除去化肥、种子等费用,一年下来也就几千块钱的纯收入,就这日子也过的紧巴巴的。这不,女方的彩礼钱又摆到了老巩的面前,老巩“吧嗒-吧嗒”的抽着自制的老旱烟,一声也不吭,八万八千八,上哪去凑这么多的钱啊,老巩的旱烟,抽完一锅子又装满一锅,继续接着抽,“少抽点那老旱烟吧,爹!”老巩并没有吭气,继续“吧嗒-吧嗒”的抽着自制的老旱烟,“就不能在商量商量吗?不能在少点吗?儿子,家里的情况你是清楚的,你爹我没什么大的本事,也没挣过什么大钱,这辈子就是这几亩地,加上你这两年出去打工攒的,总共还不到一半啊,咱又没什么有钱的亲戚,你说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啊,咱咋给人家去凑着“八万八千八”啊?”老巩对儿子有种深深的歉疚感,“爹,我知道,这对咱家来说是天文数字,要不咱就算了,等有合适的再找吧。”儿子似乎有点丧气,有点心灰意冷的感觉。“别,儿啊,好不容易说起这个来,再说你年龄也不小了,是该成家了,还是再谈谈吧,这年头娶个媳妇不容易啊,去,看看柜子里还有没有酒了,咱爷俩喝点”,儿子起身一看,正好,还有一瓶二锅头。老巩没别的爱好,一个烟,一个酒这是他的最爱,就是不吃饭也不能没有这两样东西。为此,没少跟老伴吵架,时间一长,老伴也就不管他了。
酒一喝,话也就随之多了起来,“儿啊,爹对不住你啊,你说说,我这辈子,没什么大的本事,也没有什么关系,没能给你安排个好工作,这不,现在你马上要娶媳妇了,我连最起码的彩礼钱都拿不出来。”老巩对儿子有种歉疚感,“爹,你别这么说,人这一辈子,不可能都是顺顺当当的,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啊!还是多历练历练吧!”儿子安慰道,“这回介绍的这姑娘确实是不错,我托人打听了,人不错,只是这大人不知道是咋回事么,一下子开口就要这么多。”老巩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年头就是这啊,爹,这男的,就好比是工商银行;女的吧,就好比是招商银行,谁招的最多就是本事,现实就是这样。”儿子说道,“哎,说的也是,这女娃就是摇钱树啊现在,啥世道啊这是,还让不让人活了……”老巩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说了,喝酒。”酒确实好东西啊,它可以让人忘记一切烦恼,好东西啊,老巩一仰头,又一杯酒下肚,“少喝点吧,爹,对身体不好,”儿子劝阻道,“儿啊,你爹我这辈子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好这口,没事的,大半辈子了,不差这点,都喝了半辈了,又不是一天两天啊!别担心,没事的。来,喝吧,来喝了这杯,什么也就都忘记了,酒是好东西啊,喝……”儿子也跟着老巩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老巩似乎有点还没喝好的意思,但儿子已有点醉意,“别烦了,儿子明天我跟你去会会她父母,看看她究竟是咋回事?”老巩说道,“地里的活干完了?”儿子还有点清醒,“再说吧,地里的活也不多了,不误事,你的事才是咱巩家的头等大事……”
说罢,爷俩沉沉的睡去……
早上醒来,老巩只感觉剧烈的头痛,似乎脑袋像灌了铅一样,十分的难受,急呼老伴赶紧倒杯热水,嗓子着了火一样,口渴的厉害,似乎好几天未喝水一样,感觉特别的难受,老伴“哼”了一声,嘴中念叨着,看把你能的,不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啊……
对于老伴的唠叨,老巩很是纳闷,怎么了,让你倒杯水咋这么多话。老伴不紧不慢的说道,不是我话多啊,昨晚上你说的话你忘记了啊,看来你真的是老了啊,好好想想。老巩惊愕的看看老伴,说什么了啊,没有说你坏话吧……要说我坏话就好了,我看你今天怎么跟你儿子说,你不是说今天要跟儿子去会亲家吗?会亲家,会什么亲家啊,八字还没一撇了,就亲家亲家叫上口了,你倒是很会来事啊,听到老巩的话,老伴笑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一个劲的笑……
老巩似乎想起点什么,猛的一拍脑门,“哎呀”,不好,我是不是老毛病犯了,昨晚上又满嘴“跑火车”了啊?……老伴笑了笑,自己说什么话这么快就忘记了啊,从我进这个家的家门那天起,我还没发现啊, 你这么能凭,看看把你能的。你在这小山村里“刨食”真的是屈才了啊!不说别的,就凭你那三寸不烂之舌,你该去做做个“司仪”啥的,现在挺吃香的,听说还有“小费”啊!老巩苦笑着说,那不是喝高了啊,再说了也就是在家里,那也不是别人啊,不就只有你跟儿子在吗,况且说了,在家里,又不是在外面……这么多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啊!踢三脚也闷不出一响屁来,还当啥“司仪”,我听都没听说过那是啥玩意。那是干什么的啊,我还是头一次听说,那是干什么的啊?!
老伴笑了笑,说道,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就好,别到时候出洋相。司仪就是婚丧嫁娶的主持人,在咱们农村,就好比是红白喜事时请的“大办事”的,也就是城里这几年流行起来的叫法。我当是什么啊,原来是干那个的啊,唉,那有什么啊,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怎么想的,本来一件简单的事情,搞的那么热烈干什么啊!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结婚啊,还是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家里有事……年轻人也是,干什么不好,干那个啊,有什么前途啊!真是的……老伴撇撇嘴,说道,那是你的看法,现在干那个的多了去了,婚介所有婚托,房产商有房托,现在干什么不得有个“托”啊,不然你什么也做不成。你见过“丧托”吗?老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还是那个老伴吗?什么是“丧托”啊?老伴摇摇头,苦笑一声,就是现在城里办白事的时候,人数不多,为了充场,值得请一些托充数,以显示自己的身份,多么的有钱,事情办的多么的圆满!等等等等……喝了杯热水,头痛似乎减缓了一些,老巩开始慢慢的回忆昨晚上喝酒时说的话,“唉,老伴,你说我该去不该去啊,一会儿,儿子要是说起来,该咋办啊?”老巩很是后悔,后悔自己酒后失言,其实也不算是失言,只不过是把自己的一些心里话一下子全说了出来。这下可好,自己给自己裤裆里放了个“雷”。怎么办啊,这事情做的,唉,老巩深深的叹了口气。
说来也是,现在的女孩子不知道是中魔了还是咋的,一谈婚论嫁,必须要房车,通情达理的,会二选一,这都快成了男方头上的“两座大山”,就这还不算彩礼钱呢!头一次来男方家里,男方父母还要准备‘见面钱’,少了不行,多了又……真的是很麻烦啊!结婚当天,女方叫声爹娘,还要给“改口钱”,特别是现在,在结婚当天更是麻烦,进门钱、改口钱、陪送钱等等等等,还有那些你也叫不上名来想也想不到的名堂,当然了你还要打点那些办事的,就是在结婚当天,请的那个大办事的,不打点好了,你家的东西就该遭殃了,本来够用的东西他会变着法的给你糟蹋,这下不仅仅是浪费东西,恐怕有的还会顺手牵羊……这些都是小事,关键的是,这多多少少会给影响结婚当天的喜庆氛围,以至于在婚后的相当一段时间内,新娘子看公公婆婆哪儿也不顺眼。想想就头痛!老巩一时间感觉有点头大,这次真正的明白了什么叫财大气粗……
想想也是,要是有钱的话,还用受这份罪啊,不说别的,那姑娘还抢着上门来呢……现在谁不想找个好婆家啊,站男方的角度来说,哪家不希望娶个好媳妇啊,贤惠孝顺,不是有这么句话吗,子孝孙贤百世昌么!谁家不想过的好点啊,俗话说的好,“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是多少年来,祖宗总结的经验,还能有错啊!这是血与泪的教训,只可惜现在的年轻人已经对这些话已经听不进去了,老巩深深的叹了口气,直了直身子,准备起床了,要不是昨晚上喝了几杯的话,也不会到现在……放往常,早到地理去忙活了,但是昨晚上听到“八万八千八”,老巩的头一下子就大了,这不是要他老命啊,把这个家的家伙什卖掉也凑不到那么多的钱,怎么办啊!该如何使好呢?老巩看着老伴一会出来,一会进去,忙碌的身影,陷入深深的思虑之中……
“姐,在干嘛啊?”声音由远及近,十分的熟悉伴随着熟悉的声音一起想起的还有大黄的“旺旺”声,农村人都喂狗,这是客人来了。老巩一听,眉头一皱……
老板早就出去开门了,大黄也渐渐安稳下来,不再沸腾了,安稳地趴在院子里向阳的一角晒着初升的阳光。想想真的是很惬意……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让老巩的小舅子,桑亮。
说起桑亮,这位小舅子,真的是说不上来的恨,但是碍于老伴的颜面,又不能说,只能默默地承受着。桑亮其实也不是那种横行乡里,称霸一方的人,其实就是脾气不好,见不得别人受欺负,再就是懒,不想上班,觉得那地方不自由,再不就是嫌人家工资低……
老伴几次托人说媒,人家一打听,桑亮,就直接摇头了。其实有的时候,老巩对于小舅子桑亮,很多的时候是恨铁不成钢。回头想想,其实有的时候,在有些方面,也正是小舅子桑亮,让一些藐视老巩家的人敬而远之。这一点,老巩心里是很欣慰的,唯一的缺憾就是桑亮还缺一个伴,一个管束桑亮的人,省的再让他在外面晃荡,不务正业。这不是老巩不尽力,而是老巩心有余而力不足,自己儿子就已经头大了,就别说小舅子了。两个都是让他头大的人,一想到昨晚上儿子说出对方88888,老巩就更蒙圈了。
桑亮还是嬉皮笑脸的样子,进门就给老巩递烟,老巩平时节俭惯了,为此老伴不知道说了多少次。老巩就是三个字“不习惯”,其实说实话是“舍不得”,这就是老巩。今天桑亮一递烟,老巩就接了,一看是很少见的“南京”。老巩一愣,这烟得不少钱啊,桑亮呵呵一笑,我也不大清楚,是前几天一个朋友送的。这不是听说外甥昨天去相亲,我过来问问咋样啊。老巩叹了口气,能咋样啊。家里的经济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说了要88888,图的吉利数字,要不就别谈了。桑亮一听,这是卖姑娘呢还是做生意,要价这么高。
谁说不是呢,老巩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桑亮,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收收心了,人这一辈子,总归是要成家的,不然的话,一生终究是缺憾,哪怕是上门,也别嫌人家,再或者是离过婚的,也别嫌人家,咱又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挑什么啊,再说了,咱还有选择的权利吗?只要人家愿意,别嫌弃人家相貌啥的,我觉得上次你姐托人说的那女的就不错,别错过了,有的时候,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桑亮一听,就不大高兴了,不高兴归不高兴,桑亮毕竟是见过场面的人,平时跟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别的没学会,嘴皮子倒是学的挺溜,这是老巩不得不承认的。
桑亮就是桑亮,本性难改,呵呵一笑,说道,姐夫今天不说我的事情,就说外甥的事情,这是大事,你是怎么想的?桑亮一句话将老巩逼到了墙角,老巩一时不知道该说才好。老巩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感觉自己这个做父亲的真的是很没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老巩心里不知道说什么,很是无奈,其实这不是老巩的无奈,更不是老巩的无用,只不过是大环境罢了,试想一下,在我们农村有多少跟老巩状况一样的农民,甚至有的状况还不如老巩呢。他们又该如何是好呢?他们该怎么办啊。
老巩一愣神,半天没说话,差点没把小舅子桑亮吓到,连叫几声姐夫,老巩只是愣神,却是不吭声,老伴这时候进门一看,猛地往老巩背上就是一拳,这时候,老巩才慢慢说道:“我又愣神了……”
小舅子桑亮让姐夫这愣神着实吓了一跳,幸好有姐姐在,待姐姐一拳头猛猛锤的回过神的老巩,刚开始两眼发直,似乎想说什么,但努力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老伴知道,这是老巩的心病,一直想说,却说不出口。便瞪了老巩一眼,别说了,知道你要说什么,安心躺会,一会利索了,让你说个够。说罢头也不回就出去了,继续忙手头的活计。桑亮让姐夫的愣神吓得腿有些发软,走路都不会走了。见姐姐出去了,自己也单手扶着墙壁跟了出来。
姐姐看了他一眼说道,怎么,大英雄,就这点事就把你吓成这样子啊!尿裤子没有?桑亮长出了一口气,我说老姐姐,别取笑你弟弟好不好?!你弟弟平时是有点那个,但也没有强抢民女,危害一方吧!老姐停了手中的活计,说道,你还想强抢民女啊,真有那天,就有人管你了,省的你招我烦,我倒是省心了。桑亮直到此时,才感觉到自己身体听大脑指挥了,笑着说道,我说你是不是我亲姐姐啊?你盼我进去啊?我进去了,你就不烦了?
难道说你希望每个月初一、十五去探视啊,你希望走在村里让人议论,成为茶余饭后的焦点吗?看来还是那首歌唱的一点也不假啊!这个时候,老姐抬起头,什么歌?桑亮故作姿态,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这十三不亲一点也不假,唱的挺现实的。还是毛主席最最亲啊,领导我们闹翻身,建立人民共和国啊!你弟弟是生不逢时啊,要在那个时候,你弟弟一定去闹革命。老姐笑笑,看了自己这个恨铁不成钢的弟弟一眼,说道,就你,还闹革命,还生不逢时?你姐夫一愣神,就把你吓得路都不会走了,还闹革命,别让人割了你的命就不错了。上战场,就不要说了,不尿裤子就是万幸了!还生不逢时了,那你明年清明节的时候,你跪在父母坟前好好问问他们,为什么不跟你打招呼,就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了,而且还是晚到的。你问问他们,可不可以重新把你早生到那个年代,好满足你闹革命,改变一下你这生不逢时的现状!
桑亮让姐姐说的半天说不话,别看平时老姐沉默寡言,那是不喜欢背后说闲话。看着姐姐的白发,桑亮心里一阵心酸,不能在这样子下去了,得帮姐姐了,帮不到斤上帮两上,毕竟已经尽力了。
听不到弟弟桑亮说话,姐姐抬头一看,弟弟正呆呆的看着自己,看什么啊,不认识你姐了?桑亮心里一酸,不知道该说什么,立马调转话题,哦,想点事情,走神了,对了姐,姐夫这愣神可不是小事啊,该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老姐抬起头,又不是什么大毛病,这个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还去医院,咱自己的人,心里清楚,咱还没那么金贵呢!没地方去了,去那地方啊,要不你去跟你姐夫把刚才的话说一遍,你看他怎么说,桑亮心里清楚的很,姐夫虽然平时话少,三棍子闷不出一个屁,平时唯唯诺诺的,老姐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真急眼了,姐夫的个性就难说了。
这个时候,屋内,老巩已经基本上没事了,又开始吧嗒吧嗒的抽自种自产自制的老汉烟,听着屋外姐弟俩聊的起劲,听到老伴许久未有爽朗的笑声,老巩心里也偷着笑,这么多年了,每天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老伴并无半句怨言,为了这个家。虽然现在各方面不是十分的富裕,但至少温饱问题是解决了!一家三口倒也过的充实,至少是精神上充实,唯一的心病就是小舅子桑亮的婚姻问题,现在又添加了儿子。一个小舅子,一个儿子,咋办?老巩心里开始犯难了!听到屋外没了说话声,老巩故意使劲咳嗽了一声。
屋外的老伴知道,这是在叫她了,老伴停了手中的活,疾步向屋内走去,一开门,还没开口说话,就被屋内老巩抽的老汉烟呛得又退到屋外。待老伴缓过来,直接在屋外就开始了,让你少抽点,你倒好,开始偷着…………
当老巩得知小舅子桑亮跟儿子一起去“会亲家”的时候,手指着老伴“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说的也是,自己小舅子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心里跟明镜一样,可又能怎么样呢?埋怨老伴?记恨小舅子?还是怨天尤人?哎,都不行,谁也不能说,谁也说不得,要不怎么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呢?要怨,就怨自己这不争气的身体,谁让咱穷呢?!老伴倒是安慰自己,别犯愁了,顺其自然吧!这不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吗?你以为我愿意让他去啊,要我说,要是儿子有这姻缘呀,不管是谁,他都没用,要没这姻缘呀,即便是领了证,迟早也会分。现在的女娃可不是我们那时候的思想了,你不看村东头那根叔家,孩子都读初中了,两口子愣是离了,根叔这才多久啊,头发都白了。根叔托了多少人去说好话啊,那女的愣是不松口,你说说,两口子有多大的仇啊,不为啥,也要为孩子想想啊……
哎,真不知道现在这人都咋了,赶时髦似的一拨赶一拨,还感觉跟没事人一样。俺是看不懂现在这人,拿婚姻不当回事,简直跟儿戏一般。前阵子,听人说现在有冒出什么“代孕”的行业,好像还挺火的,听说呀,村里就有人在外边做这个。老巩看了看老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晓得这么多事,看来自己真是“孤陋寡闻”了,老伴说的倒也有一定的道理。姻缘本就是两个人的事,俗话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本来家境就不好,可经不起折腾,不说别的,一听那88888,老巩就头大。现如今,亲戚之间,也是一两千还好,再往上冒的话,那就难说了。说什么也白搭,不希望别的,只求小舅子桑亮这回别把事搅黄办砸,老巩就烧高香了……
再说桑亮,终于逮到露脸的机会了。说实话,就连桑亮自己也没想到,会这么巧。桑亮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会亲家”嘛!自己今天是代表姐夫来的,按辈分来分的话,算是长辈。
事情偏偏就那么巧,有伟子这个“润滑剂”,桑亮倒是不怕也不担心什么。但是说事总归还是要讲究点门道的,酒喝不到位,一些事总归是不怎么方便,尤其是“彩礼”什么的,毕竟都是涉及到双方利益的。不是有那样一句话么,现如今,生儿子就是建设银行,女儿呢则是招商银行,父母则是工商银行。想想是有点可笑,可现实呢又让人不得不承认!要不怎么说“穷养儿,富养女”呢?桑亮对自己的酒量还是有信心的,这些年,在外面混,别的没长进,就是酒量跟岁数长进了。
对于桑亮,伟子心里是清楚的,可这也不能就清仓大甩卖啊!似乎这嫁姑娘跟卖闺女差不多了,总归是不大好。作为大哥,伟子希望妹妹嫁个好人家,过得好一点,开心一点。总不能说进门就看人脸色,受窝囊气,那还不如不嫁。其实不止伟子这样想,老爷子也是这样,大家心里有数就行了。
桑亮心里清楚,这话还得自己主动去说,特别是今天这个场合,“叔,你养了个好女儿啊!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段有身段,真羡慕你啊,伟子,有这么漂亮的妹妹。谁要娶了你妹子,那可真的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啊!”伟子“嘿嘿”一笑,“哥,咱们之间也不是别人,说实话,这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就说我这妹吧,都快把家里人愁死了,哥,你是不知道,村里那几位媒婆,不知道跑了多少回?家里的门槛都快踏平了。老话说的好,‘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啊。你也不是外人,兄弟也就实话实说了,村里面书记就差人来了好几回了,也说了,钱不是问题,可我这妹妹就是看不上。说什么也不愿意,这不昨天晚上媒婆还来过呢,带话过来,只要我妹点头,立马在乡政府给安排差事。可我这妹子就是不答应。你说说,这毕竟是妹子一辈子的大事,不能太草率了,如果说过的好,那也就罢了,那要是过的不好,不是后悔都来不及么。”桑亮一听,伟子的话里有话,有门,“兄弟,其实吧,这事也讲究个缘分,就拿今天来说,你想到你妹子见的人是我外甥了吗?没有吧,就连我也没想到,说句心里话,生活是什么,归根到底一句话,平平淡淡才是真!我也知道,如今这结个婚呀,都讲究个排场,什么车啊,楼啊,具体到迎亲时间、迎亲车队的人数都要讲究吉时吉刻,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一时半会呢,我也说不上来。
说到底,不还是钱吗?你说说,结婚是为了什么,不就是过日子吗?可是呢,现如今呢,就连银行都退出了“婚贷”业务,你说说,你说说,这是生活吗?这简直就是在无形之中在脖子上自己给我架了把刀啊!就像那句话怎么说来,房子是用来住的,不是用来炒的。婚姻也一样,是要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不是大手大脚拉饥荒的啊!叔,伟子,今天,我喝的有点高,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多担待。”
伟子喝的也有点高,说没什么,桑哥,你说的很对,如今啊,用“谈婚色变”来说一点也不为过。男方有男方的忧虑,女方有女方的烦恼。我就这一个妹妹,不为别的,只要她过得好比什么都好!家里也不会为难她的,她愿意,家里没什么……
有门总比没门要好点,彩礼的事不可能喝一次酒就谈妥的。这个桑亮心里清楚的很,今天的目标已经达到了。
也许这也是一种乐趣……
相比之下,老巩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让什么东西吊起来似的,食欲全无,特别是一听那88888,总有种被压在五指山下的感觉,时不时的老是一个人叹气……
桑亮跟伟子这兄弟,着实是相谈甚欢啊!酒到位,这氛围也就上来了。直到最后,就连桑亮自己都不知道喝了有多少,更别说伟子父子俩了。外甥就更别提了,本来酒量就不行,这一来,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趴桌子下面去了。
桑亮跟伟子父子俩把酒言欢,老巩这边却是急得快“火上房”了。一个人在院子里急得打转转,看的老伴只想笑,“你要忍不住,就去看看,是什么情况?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这么转圈圈算咋回事?于事无补啊!”
也是,可老巩这心里总归不踏实。自己这小舅子,是什么货色,心里实在是太清楚了。这不,晌午都过了,还不见人影。真让人不省心啊,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谁叫咱穷呢?老巩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老伴喊了几次吃饭,老巩都没理会,这个时候,哪有心思吃饭啊!吃不下去啊,搁谁谁能吃的下去,遇上这事。
婚姻不是儿戏,毕竟是两个家庭之间的一次组合。自己没读过多少书,只知道,在黄土地里刨食,一道道工序都少不得。老辈就经常说,人哄地皮,地哄肚皮。说的就是这个理,想要种地,不吃苦,不流汗那是不可能的。
老巩就是这么一个人,用农村话来说,就是一实在人,没那么多的弯弯绕。就拿今天这个事情,如果说,没有桑亮这个小舅子中途出场,老巩去的话,这事不一定能够办的成。
再说桑亮跟外甥,喝了有多少,真的是有点断片了。怎么回来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就更别提了。直到第二天,一觉醒来,桑亮这脑袋瓜子还嗡嗡嗡的响。一睁眼,已经回到姐姐家了,旁边的外甥还没醒。但时不时的却是傻笑,许是在做什么黄粱美梦吧!顾不了那么多了。桑亮挣扎着,起来胡乱洗了把脸,顿时间清醒了不少。桑亮努力的回忆着昨天的事情,可就是一点印象也没有。真是断片了,以后真不能这么喝了,昨天要不然外甥的事情,桑亮是不会那样喝的。
这个时候,咯吱一声,门开了,姐姐进来,“醒了,大英雄。”桑亮,急忙把老姐拉到一边,问到,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个时候,老姐一笑,说道,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啊!桑亮知道,准是自己又出洋相了,“我说姐啊,这可是为我这外甥,你儿子办事啊,你还这么怂我这当兄弟的。”
“想知道吗?”老姐一副神秘的样子。
桑亮一瞧这个表情,顿时明白了不少。这个时候,老姐来了兴致,“你是不知道啊,好兄弟,你这回来不打紧,你说你,去喝酒酒喝吧!还把自己喝成那个样子,床上那位,到现在还做着黄粱美梦呢!你说,你一个当舅舅的,也是长辈了。跟外甥称兄道弟的,真没法说你啊!”
桑亮一听,还有这事?““没做别的了吧?””桑亮小心翼翼的问道,这幸好没人看见,你说说,你喝多了,回来也就睡吧,偏不,非要抱着你姐夫。这下子可是让桑亮无语了,自己会这样吗?你姐夫现在胳膊还痛呢!不信,自己过去看看!
桑亮信,喝高了,谁还会记得那么清楚啊!这个时候,老姐才回过神来,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
这一句话,问得桑亮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说成吧,人家似乎没有许诺什么,说没成吧,还有伟子这层关系。总之就是酒喝了不少,到后来就断片了。
桑亮看着姐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时候,桑亮眼珠子一转,你说巧不巧。姐,你儿子相中的这女的,正是我朋友的妹妹。要不,等等消息再说?听着就来气,等,能等得起吗?桑亮冷不丁就挨了老姐一脚,这不是没办法的事情吗?
这也就是老姐,换作别人,桑亮这脾气,早就大耳刮子上去了。既然如此,也只有等了,催的急了,反而会适得其反。好不容易找到这样一个人家,可不能错过了。看着老姐一脸的沮丧,桑亮急忙说道,别急,吃过饭,我这就托人探探口风。这总可以了吧!
再说伟子,也是喝了不少,跟桑亮一样,家里人没少为他们操心。就伟子而言,跟桑亮这关系,那是没得说。父亲心里这道坎就是过不去。这一上午,尽跟父亲分析这利与弊了。嫁给书记儿子吧,女儿不愿意,再说书记那儿子,是什么货色,自己又不是不清楚。嘴上说给安排到乡里工作,那是句话。
再说了,这书记的位子,他做一辈子吗?人情冷暖,就是那么回事,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以后是什么样子,谁能说的准!
还是现实点吧!平淡点也没什么不好,再说了,两个人都年轻,机会有的是。只要肯吃苦,到外面,有的是机会。不缺政府那三瓜两枣,伟子试探性的问了自己妹子,都是这个意思!好说歹说,这老父亲终于吐口了,按娃子说的办。只要娃子不受委屈,我们都好说。
这一次,不等桑亮托人探口风,伟子自己来找桑亮了。因为是朋友,没有那么多的客套。伟子开门见山就说了父亲的意思,这可是把桑亮高兴坏了。真的是有点怀疑人生了,这个时候,伟子突然说道,“亮哥,说实话,家里也有家里的考虑,你我这状况都一样,你还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呢?还有两老的呢!我是真怕他们哪天一糊涂,就答应了那混蛋书记啊!你是不知道,为了我这妹子,那书记可没少派人说媒,可咱知道,自己家是什么状况,妹子真要到了那家里,能不受气吗?”
桑亮长叹一声,兄弟,什么也别说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大恩不言谢。走,去我姐家。让她们也高兴一下,这些年,为了我,我老姐没少为我操心,生怕我在外面闯什么事。
唉,什么也不说了,走……
也就是几步路的距离,这个时候,老姐估计还在唉声叹气!估计这两天,老姐一家都什么心思吃饭了。今天桑亮特别的高兴,因为自己终于为姐姐办了一件大事。
还没进门,桑亮的大嗓门就叫唤开了。没想到,老姐铁青个脸出来,开口就骂道,你属狗的啊,生怕别人听不到你说话?伟子一听,差点没笑出来。看到桑亮身后还有一个人,老姐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脸上的表情便顿时间多云转晴,笑盈着把人迎进来。
老姐不是糊涂人,这估计就是兄弟那朋友了。看来儿子这事有谱,不然也不会跟桑亮一起过来。
老姐就是老姐,就是有眼力。正屋收拾的干干净净,一落坐,便将桑亮送的软云直接扔桌上,让桑亮招呼着。丈夫老巩是老实人,也说不了话,不免有点紧张。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伟子也看出来了,“姐,你也别忙活了,我呢,跟亮子哥也不是外人,外面干活的时候,亮子哥也没少关照我!今天,我过来,没别的事情,就是我妹子的事情。”
老姐一听,“话可以慢慢说,你看这都到晌午了,我炒几个菜,你们便吃便说,不着急。”
桑亮捅了捅伟子,悄声说,兄弟,我这可是跟你沾光了啊!实不相瞒,我这是头一次享受这待遇啊。无酒不成席,这一次,老巩真的是有点怀疑人生了,没想到这小舅子居然办了这么一件大事。一喝酒,话就多了,听到伟子说,一切按着娃子的意愿办这话时,屋外的老姐心里都乐开了花。
也不知道喝了有多少,反正到最后,三人都趴桌子上了。特别是老巩,时不时的还在笑。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这个时候,老巩的心里恐怕是早已乐开了花……
这一夜,似乎过了一千年一样。就连老巩自己也不知道辗转反侧了多少次,直到老伴声音想起,这炕上有钉子吗?你一晚上想干啥啊?老巩心里清楚,这是把老伴也闹醒了。一般来说,老伴一说话,这离天亮也就快了。唉,这是受的什么罪啊?
老巩并没有接老伴的话,而是期盼着这月亮赶紧落下,太阳尽快上班。说来也怪,这月亮跟太阳似乎跟商量好的一样,根本不理会老巩这个心愿。这月亮似乎不依不饶的霸占着黎明前的那一片天空不肯离去,太阳似乎也不着急上班一样。
好在有这钟表,老巩在这一夜已经不是头一次看钟表了。这回总算挨到四点半了,再坚持半小时就可以了。老巩实在是不想在躺着了,他恨不得现在就起床到地里去干自己的活。哪怕是没活,往地头坐一会也好。对于老伴这睡眠质量,老巩真的是有点让老巩羡慕不已,有时候老巩自己都在怀疑,这么多年了,这老伴的睡眠质量咋就这么好呢?自己一有点事就彻夜难眠,这是为什么呢?
都说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老巩也不例外。这不,这难念的经就来了。老巩始终无法忘记儿子结婚的那个热闹,真的,老巩家真的是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就连久违露面的村长书记都来了,这是多大的面子啊!村里两位最高行政长官光临寒舍,这可把老巩惊了一跳。老巩心里清楚,自己在村里是什么地位。
平时请都请不动的人,今天居然放下身子光临寒舍,老巩不慌才怪呢!老伴也是一脸的诧异,这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看自己这不着四六的弟弟,老伴便明白了几分。这不着四六的兄弟,面子可够大的。婚宴举办的很热闹,因为有了这不着四六的兄弟,婚礼很是热闹。在村里,这恐怕是独一份了,花最少的钱,办最隆重的婚礼。这倒是让老巩省了不少心,因为自己也没这人脉啊!还得是这不着四六的小舅子。
直到婚礼结束,老巩才悄悄的问小舅子,这得多少钱啊!今天这番折腾!没想到,小舅子来了一句,什么钱不钱的,朋友帮忙而已!不止是老巩自己,就连老伴也在为这事烦恼。自己这个不着四六的兄弟,说没心吧,还什么也考虑的到。说他有心吧,到如今,还是一个人,这叫什么事啊!
这一次,说实话,这不着四六的小舅子可是出力不少。红包就很鼓,老巩从来没有见这小舅子这么大方过。就连老伴看了,都气坏了,当时就揪着兄弟的耳朵,拽到一边,呵斥到,你不过了吗?这么大的份子钱,疯了吧你!你自己什么情况不清楚啊。自打这外甥要结婚,这位不着四六的小舅子就没闲着。几乎是天天有酒局,而且每一次都喝的很大,自己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
这是我大外甥结婚,又不是你结婚,你别管。我愿意,这钱我随的高兴!你跟姐夫就别管了,该忙你的忙你的去吧!
兄弟的话,多少让自己这个姐姐有点无言以对。婚礼很热闹,这女方家里人也很满意。谢天谢地,总算是把这一关过了。特别是最后那压轴的几句话,小舅子说的那个带劲。因为小舅子知道,自己这姐姐、姐夫对于这场面,都有点怯场。特别是姐夫,一遇到这场合,就格外的紧张。
还好,有这不着四六的小舅子救场,真的是及时雨啊!整个婚礼庄严隆重而不失大雅。特别是村里两位最高行政长官的光临,更是让婚礼增添了不少神秘……
老巩是一个简单的人,也顾不得想那么多。婚礼一结束,早就把这事忘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老巩总觉得儿子开始变了。直到那天,在饭桌上,突然提及小两口要出去打工,不想待在村里。作为父亲,老巩想不通,但又不能说什么。但老巩还是清楚的,就已经这儿子,没这么大的胆子。
真是没想到啊,这儿媳心机这么深。晚上,老伴说了一嘴,你说这都快过年了,也不值当出去了。老伴这么一说,真的是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啊!
随即,老巩就把自己的想法跟儿子也说了,这不说还好,一说这儿子跟火上房一样,正因为快过年了,我们才决定要出去。这是挣钱的黄金期啊。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这儿子真的是有点被洗脑了,这才几天啊!就变成这个样子,真是没想到啊……
老巩坐在地头不止一次的想这个事情,因为这事,老巩都失眠几日了,干活了更是没那心思了。本想着,儿子婚后,自己很快就能当爷爷了。谁曾想,是这么一出。真不清楚这年轻人是怎么想的。
这老伴也没办法,但架不住自己睡眠质量好啊。自己又不能阻挡儿子,毕竟以后的日子是两个人一起过得。说来,自己这不着四六的兄弟来的真是时候。自打这婚礼后,这不着四六的兄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问他也不说,总说自己忙。这不,今天又不知道喝了多少,又想起自己这老姐了。
对于自己这个兄弟,是又爱又恨!说又说不得,久而久之,也就只能是顺其自然了。谁让自己是姐姐呢?还好,这不着四六的兄弟,喝多了,就是睡觉,醒了就没事了。
一觉醒来,天都黑了了。老巩看着自己这个不着四六的小舅子,真是无言以对。看到姐夫的表情,开口就问了,有事,姐夫?看我姐这脸色也不对啊!老巩叹了口气,便将儿子要出去打工的事情说了。你说就不能过了年再说啊!
小舅子一拍大腿,我说什么事呢?就这事,把你们难住了?老巩一愣,咋,你不会也支持他们出去打工吧!毕竟是在外闯荡过的,见得世面也大,要我说,让他们去吧!毕竟以后是人家小两口过日子的。你跟我姐能管他们一辈子?年前年后,就无所谓了,你不知道,这年前都是各大厂子要人的时候,工资待遇那是没得说啊!过节期间,那可是平日里的三倍工资啊!
你一年在刨食恐怕也没他们这半个月挣得多啊,这不是我吹,真的这是。老巩一愣,真有那么多,我这一年还顶不住他这半月啊?老巩似乎有点开始怀疑人生了,小舅子呵呵一笑,姐夫,别忘了,伟人的话,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归根结底还是你们的,因为你们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啊?儿孙自由儿孙福,想那么多干嘛啊?!
这个时候,饭菜也好了,小舅子却来了一句,姐夫,要不来点。这老巩也不甘示弱,来点就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