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稠度≥50毫米、脂肪≥0.25%
饱满、圆润、柔软、洁白”
 
我从未见过，谁把对少女的描写
用在一株稻谷的身上
抚平她分蘖、拔节、抽穗、灌浆的阵痛
 
我从未见过，一株植物的受孕
从未抚摸稻谷尖锐的部分
世上尖锐的，母亲已为我抚平
 
记得儿时，太阳哺育万物之后
便合上夜的胸衣，可母亲收割完庄稼
还要披着月色舂米，筛拣，簸壳
 
稻米经历过的，母亲都经历了
稻米身上的伤疤，母亲身上全都有
 
今天我把一盒大米指给母亲看，告诉她
这些亮晶晶的女娃儿来自四川富顺
她们的妈妈是“种一次收两茬”的再生稻
 
生育过五个孩子的母亲缓缓站起来
面朝日落方向，竖起了拇指
 
在她身后，春风浩荡
大地的腹部再一次微微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