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之南

多么富有诗意的名字
而今天，当诗歌如洪水一样
向她——河南涌来时
她却不需要被抒情，赞美
或诗行一样整齐有序地，旁观


路人甲乙丙丁

路人甲看到被洪水吞没的母子
毫不犹豫地跳入泥流
路人乙蹲守在随时可能坍塌的坑道上
试图拉出坑内的陌生遇难者
路人丙陪路人丁乘地铁5号线
走完她们人生的最后一程
……

余生一定要向路过的每个人
投之以最真的笑


听雨

今天这个难眠的夜晚
我再也听不出“花落知多少”的欣喜
听不出“奔流到海不复回”的豪迈
听不出“却话巴山夜雨时”痴绵

我只想哭
我听见浑浊的流水里
翻涌着血色的泪花
我听见那些钙化的脊梁
哭也不弯下


英雄靠边儿站

已不必再拿出南京大屠杀碑壁上的数字
只用大凉山的烈焰，武汉的樱花，
昆仑山上的积雪，河南的雨水去证明:
就像灾难从来都不可能消失一样
英雄一直都在负重逆行

那走红毯、被聚光的为什么不是他们？
他们也该在那上面大胆露一露
——那双被雨水浸烂的脚板！


齐喊“一，二”

我看到——
一幅画面是众人合力拉绳
将被冲进洪流里的女子救起

另一幅画面:
还未见到绳这头被拉出的人面
绳那端的一群人又被坍入坑内

“一，二，一二……”
这些天，我的脑里一直响着
——拉绳时的口号
“一，二，一二……”
这些天，国人的心里都拧着一条绳
叫——中国力量

2021年7月25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