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场雨下塌了天
墨炭般的铁锅倒扣人间
人随洪涌，日月星辰
和黄河一起，抬高海拔
 
这是对一座城池的偷袭
加速度，急行军，雨，像受了咒语的乌鸦
一路向北，北回归线
不是终点，亦非法器
 
二
 
和我，南方的甘蔗一样
北方的高粱小麦和令狐冲沦落江湖
举目皆黄河，岸上，星星隐入高处
楼房侥幸和大树私语
 
低处的草被水呛的东倒西歪
更低处的地铁，这只钢铁巨虫趴窝了
猛兽钻入腹中，氧气比喜马拉雅山珍稀
我隐约听见渐行渐远的呼吸和遗嘱
 
三
 
漫天的雨，是郑州淌下的眼泪
一个声音响起；郑州不是叫“海绵”城市吗？
莫非成了三维动漫里的宝宝，我真切听见
一个，很多个孩子在风雨中无助哭泣
 
但，孩子莫怕，真的，真的
有很多，很多海绵宝宝来了
志愿者，解放军；有名的，无名的
我都称之最可爱的人
 
四
 
洪水中，他们是勇敢的逆行者
一根绳索、可“飞夺泸定桥”
一只皮筏，会当击水三千
两只铁肩，力担吾辈道义
 
浩劫后，疮痍像痔疮粘贴在郑州身上
是你，你们，如白衣天使奔走大街小巷
危机还在暗处潜伏，你们是一道道光
以英雄的名义，射出一个个可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