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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束光》创作谈


  导读:中国作协会员、当代诗人金占明作品选。


  2018年3月,我的处女作《什么是祖国》在《诗刊》上发表,对我来说,这无异于一声春雷,惊醒了我沉睡了几十年之久的诗歌之梦;也如一道闪电,划破了我晚年的夜空,让我在日渐沉寂的岁月里看到了又一缕绚烂的曙光。

  和很多著名作家走过的坎坷的文学创作道路不同,得益于亲身经历了四十多年的改革开放,波澜壮阔的社会变革和巨大进步为我的文学创作提供了生动的素材;得益于几十年来还算丰富的人生经历和后发制人的优势;得益于自己的亲人、学生和朋友们的热心帮助和鼓励;得益于自己所在机构的大力支持,我的文学创作道路还算平坦。到目前为止,这本《一束光》已经是个人出版的第五本诗集。在创作这一千多首诗歌的过程中,我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愉悦与满足,自然也有思索的困惑和痛苦。无论如何,文学创作已经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诗歌中的人物和精神世界也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通过诗歌,我倾听世界的声音,也向世界传递自己的所思所想和喜怒哀乐,尽管它只是大千世界中微不足道的足音。

  鲁迅先生说过,研究是要用理智,要冷静的,而创作须情感,至少总得发点热。鲁迅先生的教诲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学术研究与文学创作两者之间有一定的差别,前者强调理智和分析,而后者强调情感和直觉。但这并不意味着有了理智和分析就一定要舍弃情感和直觉,反之亦然。事实上,很多科学家都是诗歌爱好者,其中一些人本身就是诗人。而优秀的诗歌作品不仅蕴含着丰富的哲理,还尤其符合事物发展的逻辑和规律,同时,不失浪漫和优雅。换句话说,我们不能把理智和情感、分析与直觉完全对立起来,尤其不能借文学之名杜撰一些与科学原理背道而驰、与生活常识格格不入的东西,更不能闭门造车,欺世盗名。当然,对于我这样一个从事科学研究几十年的人来说,则要尽力避免在强调逻辑和严谨的同时陷入呆板和僵化的沼泽,写出来的东西枯燥无味,像一份产品说明书,读起来索然无味。

  毫无疑问,作为文学艺术作品,诗歌自然与哲学有密切的联系。如前所述,一首好诗必然蕴含着丰富的哲理。简单的景物和现象描述至多只是生活的一本流水账,根本没有启迪智慧和警醒人生的作用,而且在高超的摄影技术面前更是相形见绌。但另一方面,诗歌又不是纯粹的哲学,需要通过联想和意象赋予哲学思想一种载体,将重要的哲理巧妙地隐含在妙趣横生的语言里,使其读起来生动有趣,清新活泼。简言之,仅仅几句富有哲理的话并不是诗歌,至少不是一首好诗歌。

  正像其他艺术家一样,诗人应该具有敏锐和深邃的洞察力,通过诗歌揭示人性的本真,甚至指引社会发展的方向,洞悉可能的误区和陷阱。换句话说,诗歌创作的战略视野和思维不可或缺,应该紧密联系实际,反映所处环境 和时代的风云变幻,热情讴歌人间的真善美,鞭笞某些地方和个别人的假丑恶,从而帮助社会向光明的方向前进。但这不是说每首诗歌都要涉及重大的题材和现实,通过一个小人物的身边事同样可以折射某种社会现实,给读者愉悦或启迪。对我来说,倒是应该特别注意在避免了短视和偏见的同时,却失去诗歌的活泼和灵性,把诗歌写成“八股文”。

  内容和形式的完美统一对所有的文学艺术作品同样重要,也是文学创作的基本要求。没有思想内涵的作品即使堆砌再多华丽的词藻,写法上再多变换也无异于缘木求鱼,只能事倍功半。另一方面,作为一种特殊的文学艺术形式,诗歌尤其要在具有思想内涵的前提下具有独特的形式美,既要用最少的文字表达最丰富的思想情感,又要有引人入胜的构思和联想,从而达到感染和启迪读者的目的。

  如果问诗歌给我带来了什么又让我失去了什么,我觉得这是一个有趣却难以简单作答的问题。的确,它让我的生活更加丰富多彩,大自然的春风和秋雨,夏荷和冬雪,日常生活中的甜酸苦辣和悲欢离合都引起了我的关注和好奇。几十年来曾经熟视无睹的东西竟然因诗歌让我耳目一新,时时会产生创作的冲动和按捺不住的激动和喜悦。分行的文字成为我耳边跳动的音符和目不暇接的画廊,让我的人生更加饱满。当然,它也让我失去了对以往专业和职业的专注,以致在有限的时间内难以做出取舍。同时让我失去了少许一贯的沉稳和冷静,甚至产生胡乱的猜测: 达·芬奇是不是一个神话? 如果没有朱自清先生的《荷塘月色》、闻一多先生的《七子之歌》和钱锺书先生的《围城》,清华园是否会黯然失色? 也许,此刻,我应该冷静下来,告诉年轻的读者,我们有理由仰望星空,也需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才能通向美好的未来。

  我曾和太太调侃说,她年轻的时候,陪伴一个心无旁骛的工学博士;中年时代,陪伴一个夸夸其谈的战略学教授;老年的时光,陪伴了一个浪漫的诗人。虽然当时说的只是一句玩笑话,但事后我警醒地意识到自己有一点自得和浮躁。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自己应该沉下心来,把写作的节奏慢下来,对作品精雕细刻,创作出不辜负时代和诗人这一雅称的更好的诗歌作品。

  高原上的格桑花虽不艳丽,但有一种纯洁的美和坚韧不拔的品格,盛开时像火焰在燃烧,那么自由和奔放。也许,这是诗人应该追求的目标和应该有的样子。

  愿与广大诗友共勉!

简介
金占明,博士,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诗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在国内外刊物发表论文近200篇,著作十余部。诗歌发表在《诗刊》《星星》《诗林》《诗歌地理》《四川诗歌》等杂志。已出版诗集《偶然》《必然》《多情的雪花》和《我想对您说》。
责任编辑: 西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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