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言志,作诗之魂。志者,士之心也,士即勇士、战士,包括修养之士,心则为心向、心致、心情、心致,凡士者皆应有远大之心,宽仁之心,坚韧之心,如此方为有志,有志之士当受尊重,士之有志当以言之。然而,所言者并非都为诗,诗言志是人生的磨炼,是对逆境经历的总结与强烈思考,是超凡脱俗的感悟与精彩文字的渲达。近日,读了柳忠秧的诗,颇有这种感受。
柳忠秧好古诗,而且好写古诗,久而久之,便拟古为今,化典致用,写出一首首当人之诗,士人之志,颇有 “出自楚泽擎天勇,醉爱太白动地狂”的味道(柳忠秧《自画》)。“勇”是有志者,“狂”是有志向,“对酒惜余景,问程愁乱山”(《诗人玉屑》),气势逼人,羁旅无涯,从而构成柳忠秧诗悲苍英雄古风诗特征,也成为他古风诗的主体。
英雄之诗并非人人能写,人人会写,这是因为英雄气质非平凡而生。曹操是权臣还是枭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历经残酷的风雨磨难最终成为一代英雄,他镇压黄巾起义后见朝政不稳恐殃及自身而假病归乡,其实这是养晦,后董卓欲用曹操又不从而更名逃匿,其实这是韬光。后来曹操联袁绍,伐董卓,擒吕布,为父私仇杀陶谦,得志后灭袁术,铲袁绍,54年起伏难定,颠沛流离,最终统一黄河流域,这种腥风雪雨、艰难困苦的经历却练就了曹操内心的英雄气概,于是才有了54岁横槊赋诗宴长江,唱出了“山不厌高,水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的英雄之诗。英雄既出,曹操的政治生涯登顶而极,而英雄气概的诗篇却是凡人不可及的。英雄之诗又不是人人会写的,黄巢就是一例,因学业不成便大骂天下,一首菊赋“我花开后百花杀”“满城尽带黄金甲”露出盗贼草寇凶相。这是不会作诗,英雄诗不是骂人,不应盗寇之类的贼眉鼠眼,同样是通俗古风,大英雄戚继光就作的得体,“一年三百六十日,多是横戈马上行”。所以英雄诗不好写,凡人不敢写,英雄古风日渐见少。
柳忠秧能把握好英雄古风的分寸,有气魄而不俗野,写真情能灭糜绮,实属不易。2008年汶川大地震给中华民族灾难史刻上了深深一笔,柳忠秧一位性情中人无法不被这场灾难所震动,无法不被平凡友人的义举所感动,于是写下一系列泣吟而哀壮声而颂的古风,《壮士一别赴汶川》曰:“壮士一别赴汶川,救死扶伤济苍黄。与尔相识秋风暖,而今共嘘同胞寒。为兄苦战废墟里,愚弟挥诗慰君怀。把酒抗灾凯旋日,携手放歌登高台!”可见诗人一副血性汉子真柔肠,这首诗在事中显英雄,在情中叙英雄,平凡处含浩气,言辞里渗古韵。达到了表达诗人英雄之志,化典得当的古风美感与诗效应。《登广州镇海楼抒怀以颂2008北京奥运并改革开放三十周年》则已经把个人英雄崇拜的理念融入的时代的崇拜之中。《大风过长江》可以说是诗人的写照,是很精练的好诗,短短的二十字,写了“风”“江”“心”“浪”“云”“气”和“玄黄”,将天人、心物、志向汇聚,看出历史,看出坎坷,看出勇志,还看出涵养。诗写道:“大风过长江,心掀千层浪!再起万里云,浩气吞玄黄!”凡英雄都有蹉跎岁月,甚至遭遇报国无门,渺茫无望,但英雄与凡人的区别在于英雄不会停止于嗟呼,不会止于“锦帐郎官醉,罗衣舞女娇”(李白诗句)。显然,《大风过长江》并无曹操式的君王一统天下的霸气,也无黄巢身不逢时草莽英雄的野气,更无英雄落乱颓败之后纸醉金迷的秽气,《大风过长江》温而有火,趣能见志,拟物有视,写心有情。
除此外,柳忠秧的咏友抒情古风也是写的很别致的,完全可以读出诗人“历经沧桑倍重情”的精神境界,比如《南湖冬雪满天新》(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