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虑
 
昨天太太开始发烧
带来了恐惧
而今天
恐惧又加了焦虑
因为美国对由华抵美的航班
又要增加检疫
万一不能成行
女儿会很着急
因为特殊的原因
她希望我们早点过去
……
 
这次感染
只有两点可疑
一是太太吃了生黄瓜
二是没戴口罩接触了快递
小心无大错
永远是真理
 
2022.12.30
 
 
请原谅我分裂的性格
 
我唯一的女儿
留在美国工作
因持续学术研究的原因
暂时不能回国
我爱我的女儿
可我却不习惯异国他乡的生活
希望和女儿多在一起
又离不开我生于斯长于斯的祖国
那里有我的事业
我的诗歌
有我创作的源泉
还有那么多素不相识、却神交已久的诗友和读者
这是我的挣扎
我的选择
也希望女儿
原谅我分裂的性格
期盼早日和女儿在北京团聚的那一刻
共享花好月圆和祖国的政通人和
 
2023.2.18
 
 
开心一刻
 
凌晨
我的手机铃声大作
美国东部时间19日凌晨四点半
将是我们全家铭记的一刻
在美丽的宾大校园
我的外孙降生了
 
几个月的担心和焦虑
一扫而过
可喜又可贺
却也产生了新的焦灼
外公的身份意味着什么
接下来又该如何做
……
 
在新的舞台上
我茫然又困惑
还没有充分的准备
如何完成这个新角色
我的诗歌
又会怎样的述说
 
2023.2.19
 
 
外孙的童趣
 
降生刚刚28天
怎么会有这么丰富的情感
饿了
会大声哭叫和嘶喊
叼着妈妈的乳头或奶嘴
吮吸得贪婪
而一旦吃饱了
又会把它们推远
睡觉时
有时翘起嘴角
笑得那么甜
玩耍时
目光会随着声音转
偶尔还会摩拳擦掌
练练“太极拳”
当他皱起眉头时
我却不知道其所以然
他发出强烈的信号时
我必须拿纸巾捂住脸
一不小心
会中了他的“尿弹”
……
 
仅仅28天
喜怒哀乐一应俱全
但我不会像天真的妈妈们一样
以为这是自家孩子超常的发展
更不是天才
而只是外孙健康的体现
 
2023.3.17
 
 
我的臂弯
 
下午4点
我想逗外孙玩一玩
从床上抱起他
他也睁大了双眼
疑惑地看了看我的白发
还有脸上的老年斑
我的鹤发
他的童颜
强烈的对比
令人唏嘘和感叹
可他不一会就睡着了
睡梦里的微笑竟那么甜
他哪里知道
我们中间的67年
有多少风云变幻
又怎么晓得
波谲云诡的人世间
 
九斤半
却沉甸甸
独生女的娃
我们一生的缘
那一刻
我突然有了一种新的使命感
外公
小小的臂弯
要装得下千山万水
也经历起沧海桑田
 
2023.4.8

 
外孙的眼睛
 
外孙的两只眼睛
又黑又大
如宝石般晶莹剔透
闪烁光华
有时四处张望
有时一眨不眨
看到壁上我们和女儿女婿的合影
脸上竟笑开了花
他竟然知道
我们是一家
而我很想知道
我们浑浊的眼睛儿时是否也曾明亮
外孙老了的时候
两眼是否也会昏花
是浑浊的人世间污染了我们的双眼
还是我们浑浊的双眼看错了它
……
 
我喜欢外孙的双眼
和他眼中人性初始的光华
 
2023.5.2
 
 
外孙入睡了
 
夜深
11点半
外孙入睡了
睡得那么甜
我端详着他的小脸
竟然出神了
本能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竟然如此喜欢
偶而
他挥起小手
蹬蹬脚
我觉得他在打太极拳
梦中他偶尔一笑
我眼中都是童真和灿烂
……
 
想写一下自己的感想
却愧疚于贫乏的语言
 
2023.3.7
 
 
外孙的满月日
 
外孙满月了，今天
我想一醉方休
可是我说了不算
 
怕影响孩子健康
他爷爷和我没有推杯换盏
也没有照一张满月像
很忙乱
像往常一样
平平淡淡
 
我感到少许的遗憾
生活不应该是团团转
还是要有点仪式感
 
2023.3.21
 
 
家
 
女儿生娃
我和太太来照顾她
刚刚三个月
却很想大洋彼岸的家
这不是一种矫情
而是我的心里话
 
我们这代人
多数人只有一个娃
无论近在咫尺
还是远在天涯
独立生活
儿女难免牵挂
和他们一起
偶尔也会有一些小摩擦
有些来源于日常生活
有些来源于对世界的看法
 
这让我意识到
家的概念看似简单
实际上却很复杂
除了妻子、子女和亲情
还包含祖国、历史
语言和文化
 
2023.5.2
 
 
 
外孙
 
分别4天了
仍然觉得
外孙还在我的怀抱里
一会鲤鱼打挺
一会把头埋在在我的胸前
躲来躲去
 
分别4天了
我的眼前总是浮现这样的场景
他躺在小床上
张开双臂
瞪大眼睛
小腿蹬来蹬去……
 
一起的时光
多么令人珍惜
 
2023.7.22
 
 
隔代亲
 
今年的喜讯
有了外孙
宝宝的一举一动
竟然感染着我这个不喜欢娃的人
绊住了我的身
牵住了我的魂
他笑了
我很开心
他哭闹了
我则没了主张
慌了神
也许
这就是隔代亲
 
2023.5.27
 
 
唯美的旋律
 
晚饭后
我们和女儿难得地坐在一起
母女俩说说笑笑
女儿又弹了几首乐曲
 
我不懂音乐
也一直在焦虑
外孙出生了
怎样面对这个新课题
 
音乐响起的那一刻
突然缓解了我的压力
几乎难以置信
女儿竟弹出那么舒缓的电钢琴曲
我的耳畔
世界上唯美的旋律
 
2023.3.14
 
 
柔软
 
外孙的小手和小脚
柔软
细嫩
我抚摸着……
那一刻
几十年日渐冷漠的心
变得柔软
平和
 
2023.7.23
 
 
有趣的竞赛
 
女儿生娃了
我和妻子和俩亲家一起来照料
故事多
也很奇妙
更可体会人情冷暖
管理和领导之道
 
妻子和亲家母比谁喂奶喂得好
谁哄娃娃时不哭也不闹
谁给娃娃洗了澡
谁哄孩子多而又睡得少
 
我和亲家公比谁卫生搞得好
房间是否勤打扫
快件取得是否及时
给女婿煮的咖啡又是怎样的味道
 
累得腰酸背痛的时候
也多了一份思考
这是一种无私的奉献
还是另有蹊跷
 
有一点可以肯定
约束和激励很重要
如果组织成员的行为
是一种自发和自觉
管理成本会下降
运转会高效
 
2023.4.1
 
 
万里之外的牵挂
 
你瞳孔的星光穿过十二小时时差
在我失眠的褶皱里徜徉
你睡梦里的笑容
治愈了外公大洋彼岸思念的伤
 
视频框住的小兔正撞击像素的围墙
每一步都落入我视网膜的中央
吐出来的每一个新词都是露珠
滚落时打湿我未寄出的水果糖
 
你指尖的蒲公英飘进荧屏
在异国草坪栽培中文的苗秧
我数着盆栽新长的年轮 
像破译你舌尖初生的音响
每一个音符
都通向怀抱娇娃的向往
 
候鸟衔来你攥紧的积木 
在旧相册堆成未完成的宫墙
而季风年复一年搬运年轮 
将你的黑发与我的银丝
织成光纤里漂亮的童装
 
此刻你正把月亮塞进万花筒
我电脑上的光标突然闪亮
所有牵挂都是透明的脐带 
一头连着会跳舞的DNA螺旋 
一头系在姥姥遗落的顶针上
 
2025.2.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