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开始极力地装作
什么都没发生
水变得混沌，鱼儿残喘于表层
孤绝的观众犯着无知的错误
黑暗中被勒出鲜血的双臂
都不曾唤醒
 
我记得很清楚
不该早到的死亡和空洞的
咆哮，那雪片样的信息
多么寒冷，我记得那些雪片
纷纷而来，伤了多少夏的花朵
那些花瓣，怎样葬在了楼宇
 
我还记得，那一树的秋果
在金色的光线下，如何成为子弹
射穿了群羊的双目
羊死了，这一悲伤的电讯
不是来自于一张报纸
也不是来自于新闻发布会
而是来自于冬日的冰凌
 
羊死了，在一个温暖的
早晨，在一间屋内
纵身一跃，窗子外的身影
随同一片落叶，被抛尸荒野
 
最初，我完全不能理解
从四面八方，从世界深处
悲痛突然汹涌而来
把我淹没，把我卷走
不知道这是怎样的悲痛
除了悲痛，我什么也不知道
 
我只记得，接龙后那长长的帐单
形如一把笑傲的利剑
玫瑰庄园里那孩子的
最后一声啼哭
那个正逢壮年不明原因的死亡
那个八人间，神经质的脚步声
踩碎了谎言，利剑
自己杀死自己
 
是不是那声啼哭杀死的群羊
羊的双目，淋漓泣血
我分明看见那孤寂的十字路口
用这血迹标注的斑马线
呈露着沙漠的荒凉
这里太冷清了，我的记忆
错了，错误终究会铭刻
不死的寄居
不应是独自一人的悲伤
 
2022.1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