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山，是超出意志外的一次飞翔
是进出字画和镜头的一次走穴
是一次风与风的交流
赶山，是肉体的一次出灵
是各种语言成熟后的锦囊
香风、山岚、麓湖和谷壑
特别是岩石与崖的对视
赶山，是一次好的宴饮
醉后的巅倒与平行，是翼的双翅
赶山，对宵小，只是一扫而过
赶山，是嫦娥与后羿的故事
赶山，喜欢雄阔、峻拔和深邃
赶山，是一次前赴后继的尾随
是相伴而行后
彼此回眸的两滴滚落的清泪


沦陷

说实话，我是侧身望过去的
那绿色的穹窿与起伏的丰腴
那与风相携的草
那对呆立的土拨鼠
木讷的黑色的眼睛
缩紧的身子，那声吱吱的叫喊
那高高隆起的洞，还有那块扯起的
花裙子，说实话
就算那群漫山遍野的白
天上才有的蓝
那浓重的晕色
我也什么都没看见
因为，我的心里早有
能够起舞的，足够一生为之的草原


花海

太阳归乡了
彩红和彩霞还挽着手

我清楚地记得红霞的腰身
那样的软，如同翻倒的料盆
倾泻而下的不同色的花

我搂起来，旋转了几周
记不得了
只记得椅子上弹落的蕊
那个香啊
还有那块石，你盘腿而坐后
张手八方的莲

还记得那个孩子
因晨星误入花海
不知归途后的彷徨


小镇

小镇伸出手时，已是子夜
她将闪烁的鳞甲，搁置在空中
她拿着一支笔
在黑色纸张上留下踪迹
我与一只母狗在疯狂嘶咬
为一线或一指接触
露出獠牙和犬齿
小镇疲倦地拍拍我的脸庞
我贪婪的心开始平复
任由她抛来五彩的缆绳
拴牢一颗星
或者一尾悬浮在空中的纸鸢


阁楼

阁楼是可以将心困囿其中
却不被知觉的
因为每一块扶梯都是云的记忆
那天，一直在荡漾
荡漾的风吹响着口琴
你喃喃道，这简直是毒药
显然，这是阁楼有意为之
我们走进去时
她就在咯吱咯吱地笑
那笑声回荡在亭子间
我翻了个身
扯过一块毯子
毯子上有一扇彼此穿越的门
你在门里，我扣响门扉

2023.08.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