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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痕:《虚构之外》
——罗唐生《闽江》长诗系列印象


  导读:伤痕,原名徐德雷,男,侗族 1972年生于贵州锦屏,贵州省凯里市作协会员,1993年开始在《星星》《中国诗人》和《常青藤》(美国)等国内外华文刊物发表诗歌和评论,作品入选《甲申风暴-中国21世纪诗歌大展》《中国百年诗人新诗精选》《贵州诗人四十年》等选本,出版诗集《爱你百年》和《贵州·高处的暗语》等合集多部。
  印象中的罗唐生越来越像一个诗歌的苦行者,一组20多万字的长诗系列《闽江》边写边发表历经了十八年,这种历练,我认为就是这样一位立志高远而能始于脚下,长期跋涉的诗歌苦行者为之。2001年认识他时,就已经开始写闽江的主题了,其中诗集《乡村:1968-1978》和《在江南》等写成时,对他很是关注,写过几篇评论,以为他把“地理乡愁”写到极致了。
  但近年来,看他把《闽江》写得越来越长,做朱子文化推广更是不留余力,再回过头去读时,有些以前看而不见的东西,就被这条江给洗涤了出来,比起诗坛上到处能见的哑谜文字,他的诗看起来更清澈,更像牛皮卷,具有国学的美感。
  著名画家林容生画过这样的一幅青绿山水画:五个手指的山峰,被削掉了半壁,山脚下几间白墙青瓦的村居,远得像小米粒,每个山顶都是灰色的,一条大沟绕山而过,上面种着青色的植物,溪水从指缝中流出,呈现出褐颜色。
  我注意到他的《从金溪水到闽北东越之血脉》一诗中,有过这样一段文字:
  ……
  黄金做成的金溪水,两岸始终青山如黛
  汇入建溪与富屯江,沙溪倒映成天空的三只孤雁
  被闽江雄浑宽阔的水域牵手飞翔,又如三条细细的白练
  如从光泽一带的空中鸟瞰,有条巨石沟
  好似凝固的铁流,让你看到一条褐色“龙脊”或者“飘带”
  就局部而言,其壮观程度不亚于长城
  ……
  林容生的画是唐生诗的一个局部缩影,几乎可以肯定,在地理上他们一脉相承,但两个闽江之子,不约而同的使用了褐色这个沉重的色素,来处理一个人的情感,还是让人有些惊诧和意外。因为我们所知的褐色,一定是灰暗的,通常用来形容阴影,一个人孤独时,站在天空下看大地,风景就会呈现出褐色。
  这绝非虚构,或者这只与他们的生活经历有关,与地理无关。
  唐生在多年前曾写过一组非常有名的诗,叫《琥珀之恋》,其中有几句诗,我一直有着深深的误解,以为那只是他生命的一个片段,一个隐迷的生命故事,造成的某种苦难,让他对这个世界耿耿于怀,不信任,甚至是反抗和击打。
  《闽江》的阅读,让我最终明白,那个苦难的命运,只是一个苦行者的开始,他注定是行走于闽江之上的使徒,他的责任是用他神奇的文字,抚摸这条河水,喂养一个个迷惘的灵魂,让他们迷途知返。
  ……
  水泛滥过我的额头,蚂蚁也从高枝上
  决堤我的心河。四岁的时候,一场大病
  差点叫我拒绝生存
  ……
  但我们仍有机会,城北的雪
  渐渐把我从疲惫的爱中解脱出来
  夜色下的妖精,拥抱我
  一颗晶莹的泪,滴着琥珀之恋
  ……
  2018年7月,是夏天最炎热的时候,我们通电话,聊起这首诗的一个词:琥珀。才知道,他说的琥珀不是一个形容词,而是他自己,他是个早产儿,出生时只有4斤多,几乎全身透明,像个会动的琥珀,一个透明的小人儿,注定难一帆风顺,何况那个缺衣少吃的年代,大家都营养不良,所以他因一场大病差点被丢掉,他能活下来,是一个奇迹。
  琥珀这个词,让我忽然不觉得像摆在柜台里那么好看了,有了一点人世的冰凉。
  毫无悬念地,我不由想起了他同期的写作中有一个长篇《音乐、舞之影六重奏》和长篇半自传体小说《穿越:六重奏》,主人翁以第一人称出现,一路颠簸着去寻他的大表妹,在寻找大表妹途中,终于发现她的亲身父亲,原本一起生活的父亲是位养父,血缘关系的父亲是母亲的情人,而母亲在两位表妹长大后,竟然想把小表妹嫁给他亲生父亲做情人。小表妹投河自杀后,还想将大表妹嫁给亲生父亲做情人,目的是维护靠这位贪官情人而积累家族财富。
  当这种无耻的交易彻底被小表妹洞悉之后,所有人世间的美好就此变得荒诞,也就此破灭,在一个阳光的下午,她投水而死。小表妹的死,让他有了某种憣然醒悟,人性的贪婪,掩盖不了世间的善恶,善与恶的交锋,是残酷的。当有情变成无情,残酷将再次扎下根来,变成看待世间的目光,有了男儿的血性之光:他决意去寻他的大表妹。
  我无法还原唐生在这个两个长篇中的情结,但却灵光一现,看到了他写《闽江》的一盏灯:他一定也跟着表妹投进了充满漩涡的“江里”,只不过当他爬上岸后,从此一身干净,这盏灯开始是以琥珀作为燃料,然后以文曲村作为灯芯,和表妹一起出发,慢慢照亮了整个闽江。
  在他早期的写作中,闽江只是一个地理乡愁的载体,是一个人间百态的修炼场,是他写作亲情、友情、爱情和乡愁的对象,有他的幽怨、离恨、美好和落寞,是他抒写小心情的出发地,《乡村:1968-1978》和《在江南》等的写作是诗坛上视为有影响的“乡村歌手”这种小心情的见证。
  当这盏灯点亮,他也迎来了蜕变,从一个平凡的诗人变成了一个行脚僧。
  《闽江》系列诗歌的写作,近些年来有了某种“神”性,就是他长期虔诚朝拜的结果,我以为在这个忘掉悲伤的过程中,他看到了词语之上的雪,高远但很磅礴,圣洁又很朴素,他用了很多功夫,把它们放大,又收紧起来,然后根植于这条江河的淤泥里,迂回返复,长成了具有鲜明特点的独立诗歌人格。
  ……
  如果我还有什么想念,就如近旁的溪流
  将这小小的爱交融于思想的芦苇
  最终它将上升到鹤山的高度,如风铃阵阵,铿镪有力
  掷地有声
  如今我终于在诗经的码头,落花流水的季节
  丛林深处,觅寻到冬妮娅紧闭了一个时代的密秘
  ……
  这是一个诗人的真诚,无法虚构。
  长诗《音乐、舞之影六重奏》和长篇小说《穿越:六重奏》有多少虚构的成分,我不知道,但《闽江》系列能读出的虚构部分不多,听唐生说冬妮娅故事有悲剧的,真实而又有虚构的成分,但可以看出她的爱情是虚构的,她是一个诗人的幻想之作,一个仙女是一个诗人理想的伴侣,仅此而已,无关道义。
  剩下的,才是诗人要穷其一生,去怀抱的闽江。
  这盏灯点亮以后,闽江之源三江(沙溪、富屯溪、建溪)将作为一块画布将(闽江之上的重要画家)一并出现,而不是一张地图,画布上的一条大河,是褐色的,有时山是青色的,庄稼也是青色的,天空上的鹰和地上的人一样,彼此俯瞰,两种食肉动物自然不怀好意,音乐无时不在的响起,那是排萧在反复吹奏,单音多过了多音。
  他的词越来越有线条,有时尖细,有时肥硕,有时是一滩浅墨,有时是一笔重彩,画面看上去经常变换角度,那是他走过的闽江的支流,每一条支流里都淌着不同的黄金水,河岸上有不同的人家,唯有一点不变,寻找表妹途中他在每一条河流中撞击,沉浮。
  …… 
  因此我不气馁,在溪水深处屏住呼吸,显微镜下分辩出疾体内的毒瘤
  霉菌以及形形色色的贪婪。况且我从金溪河越过了春天到达沙溪
  开始流逝诗意的年龄。宁化清流归化,路隘林深苔滑。土地开始变硬
  河流渐渐埋葬我的身躯,是沉下去,还是寻找零的突围
  在这个即将淹没黑暗的子夜,在白莲铁岭,经过激烈的交锋、碰撞
  终于撕裂了长夜的面孔、耳鼻心肺、以及龙栖山大山压顶的声势
   
  …… 
  武夷、建阳、政和、浦城这一带山水渐渐隐居起来
  我藏在屋内,分明看见你的降临。荒郊之上,无人之境的午夜
  春天的尾巴扫过寂静的河流,整个山脉突然颤动起来
  武夷岩茶虚构的故事一演再演,色魔的暴力,月蚀下与日俱增
  失贞的旷野不知进退,遭遇暗伤后,难以挽回纯洁
  噩梦惊醒,夏天的满月为她致敬
   
  谷声山色近,我们在朱公的罗山,建一座座小木房簇拥在暖春中
  黑与灰红色的主题,从政和空中旋舞,月亮隐形,白茶现身
  溪水雄姿英发地从高处献身,溅出的浪花声
  分明在催逐。停在心灵港湾的小船。生命一片苍茫…… 
   
  …… 
  快快出行,我没有更多的寓言
  当我在夜色下刀劈出,山崖与峰峦
  隐隐约约的远山,藏着多少月亮湾的故事…… ……
  眼前的天穹虽和风日丽,但我仍要祈求内心的平静
  生怕灵魂在风中摇晃,即便你的目光让我感到安详
  梦在他乡,眺望三江口:闽江,乌龙江,马江
  满眼的泪水仍荡漾在海上,到太平洋和蔚蓝色中放飞自己的梦
  ……
  灯,在唐生的诗歌里出现得很少,或者,江水的反光已足够多了,这足以做成千百面镜子,从历史人物和圣贤来修饰他的身体,替代他的双眼,但脚下的沙地,裸露出了他的脚趾,通常暴露了他的行踪,在闽江的源头,或者文曲村,或者流经的高山,放飞并不是那么简单。
  放飞,需要一根线牵着,如果飞得太高,就拉回来,成为一个少年人。少年的脚印是一生中最为清晰的,那时梦想刚刚起飞,破灭不会来得太快,阳光灿烂,善良纯真。
  很多次,我想要解构唐生的《闽江》(多年前曾解构了一次《琥珀之恋》,写了一篇“站在左边阅读”,与诗一起发表在2003年《星星诗刊》下半月主页。觉得没有成功),在我看来,他善于用长句来完成每一行诗,词语会连续的跳跃,意象纷呈,通常一口气读不完,需要停下来歇上一口气。
    解构,可能是对诗人的尊重,也可能恰得其反。
  解构,最大的好处就是为一个诗人打上特殊的标签,让他有别于另外的人。解构一个诗人的作品,如同剥一个人的皮,看他的经络走向,是向上或是向下,看他的心,跳得是否正常,这不需要太多的勇气,不需要太多的文学修养,只须扒开每一个词,找到它的来处,就能发现它的归处,即使被作者设置了迷雾,归处都会大抵相同。
  对于《闽江》这也是我的一个想法,有天夜里,还拟好了题纲:地理名词和历史人物在唐生的诗歌里有重要的地位,通常是一首诗的诗眼,我以为是他乡愁的身份;古代人文如朱熹等也常被挖掘,是他的重要线索和营养,我以为他就是那个文化传承人;对乡村的人事写作活灵活现,甚至深谙邻里关系,他就是人们的故人了;研究和传播朱子文化,礼乐仁义,无限向圣人靠近,他又是那个以善为本的儒生;后来,他欣赏书画的水平也凸显出来,常以书画为蓝本写诗,让我以为他的诗原来是先画出来的。
  ……
  吹动我,一棵兰花谷崖壁上的树,被风耐心地雕刻成作品
  说深蓝的胸,疯长的绿,青春的远去
  闪电般的暗伤留在心里,以一种火,一种岩石的坚忍
  沙漏的沉默,立志与朱熹一道,成为岸上的思想者
  抹不掉的是泪水,是一种悲伤之后的河流
   
  而与我无关的岁月里,河流总是隔开我的距离
  只有鸬鹚,它说懂,懂得心伤
  如叼走一条鱼一样的简单。严冬时说到风,像针
  深深地刺痛疲惫地飞翔的孤雁的身心
  ……
   
  这些奥秘,像钥匙,令我跃跃欲试,想把他打开。
  这样的解构以前做过多次,河南诗人温青的长诗《花的挽歌》,我写过专评,数百行的长诗造成了阅读的疲惫,但不妨碍我的抽丝剥茧;山东诗人鲁扬的智性写作,曾被一些人垢病,但我却认为是冷抒情写作的一个标志性事件,曾连续数篇文章跟进,为他提供理论支持,不觉得困顿。
  但这一次,我不敢轻意打开了,因为每一次动笔,就会发现,我再也回不到原点去阅读,陌生感越来越深。这是解构造成的文本破坏,是词语的灾难,解构最终削弱了词语的张力,让一些原本可以触摸得到的诗歌生命,烟消云散。
  ……
  大地忽然颤动起来
  虚构的故事一演再演
  色魔的暴力,月蚀下与日俱增
  失贞的旷野不知进退
  遭遇暗伤后,难以挽回纯洁
  噩梦惊醒,春天的满月为他致敬              
  ……
  但我知道,善良是《闽江》的源泉,是唐生安身立命的根本。
  这才是一个诗人的道义之作。
  为什么这么说?一个诗人对于诗歌本身,对于现实本身,对于价值本身,采取的何种态度决定了他能走多远,有责任和担当的诗人会把社会的命运归集起来,把个人悲伤的生命隐藏,在对人们讲述的过程中,来形成自己的语言风格,从而让人亲近。
  《闽江》所展示的正是这样一种风度,这无法虚构。
  我曾调侃唐生,长期专注于一个地理,不是痴,就是疯了,能有多少成就?他不为所动,相反,这些年在朱子旗帜的招引下,更是踏遍了闽江流域的山山水水,越发的爱得要命,越发的爱得痴迷,还经常的诱惑我,让我到闽江源去走一走,他全程带路。
  现在,在我的心上有一条大河和清水江一样重要了,清水江流经了整个苗岭,我喝着它的水长大,走过它的千沟万壑,住在其中的人们不是我的近邻就是远亲,他们喂养我,让我不觉得孤单。而闽江,在东方流淌,它是唐生送给我的礼物,不仅仅是一组长诗系列诗,也是一条横过天空的河流,气势磅礴,充满力量,生生不息。
  虚构之外,友情和爱,都是真的。
   
  伤痕
  2018.10.24.
      
 
 
长诗:闽江

罗唐生 


一 、从严峰山北麓往金溪水到闽北东越之血脉

1、金绕山与巨石沟为将溪之阳飞翔的两翼,春山鸟空啼,我在时光深处舔着伤口
                                                                          
黄金做成的金溪水,两岸始终青山如黛
汇入建溪,与富屯溪、沙溪倒映成天空的三只孤雁
被闽江雄浑宽阔的水域牵手飞翔,又如三条细细的白练
如从光泽一带的空中鸟瞰,有条巨石沟
“好似凝固的铁流,让你看到一条褐色的 ‘龙脊’或者‘ 飘带’
就局部而言,其壮观程度也许不亚于长城”(注:平僧)
与左则的八闽最高峰---建宁金绕山成为两翼
 
我的祖先从中原被逐流落到闽西北一带繁衍生息。有诗为证:
穿过时间遥远的隧道,在唐古瓷窑遗址伫足,我依稀看见
曾经漫游星光的野性之血,色泽斑斓的鸟,太阳的碎片
以及火中抱紧的灵魂,都落在古瓷的掌心
多少个悲欢世纪都过去了,天空依旧是唐朝的天空
高山流水依旧映衬出我,我依旧在这片深邃的天空下伫足
 
谁在你的身上预言五百年后当生大贤,陨星之兆的传说至今还在流行
十岁时我轻轻拨开时间上的草,生怕它遮盖你的面容
史记上的记录已经锈迹斑斑,我们的生命是否因为陨石的
消失而消失呢?我抖落时间的灰尘,一次次向仰天发问
 
其后就有杨龟山墓,始终朝着一个方向
遥望北方——恩师在那里,朝廷在那里
程门立雪,那是大地向他发出的最后一张请柬:
我的灵魂不应放置于高山,我的灵魂必须卧伏于大地
 
在600年前的证觉古寺,还有一尊菩萨盘坐于莲花座上
安忍不动,几经硝烟,一位诵经的女主持
仍禅心慧远,从一片废墟中,筑鸟巢,引凤凰
在黄昏的彩云下,让其“千柱落地”而那对飞翔的翅膀
在木鱼声中,她洁净的心灵与黎明一道上路
 
古佛堂塔在直逼宵汉的塔与金溪河深渊之间
有一条秘密的黄金通道,佛在其间私语
千万年前,静卧的煤,长着变幻的黑眼睛,全往外瞧 
秋水拨着琴键奔跑,蓝蓝的腰身紧靠七层之塔
仿佛天与地,佛与水都包容其心胸,我只是它琴上的一个小小音符
在茫茫的世间演奏一首练习曲:左手牵着幸福,右手搭着忧伤
 
还有九仙人在九仙山炼丹过?我才不信,海拔虽高,却高不过我头顶
九岁那年,我跟着民师进山,直到天黑,饥肠辘辘的我才爬到山顶
感觉空空的我,空在虚无之中,想飞……
我仿佛烧香坛和屏风峡缭绕着我的心事,像那只山雀勾起我的欲望
让我在黑暗中褪去美丽的羽毛,做一个白色精灵
在天际云游,从此不再需要人间烟火
 
我就在九仙山下的将溪之阳耕作、写诗、呼吸,雄鹰在空中
旋转、鸟瞰,光影叠加。水深绵延不绝,神秘莫测,水怪时时出没
常有客家人的手指,灼伤记忆的黄昏。不眠的媳妇投入河里
认它为家。有一天,疯了的小姨,对着它直喊:
情人呀!是你给了我再生和凤凰 
童年走失的伙伴向你扑来 。金灿灿的笑靥,挂在小花水草之上流浪 
闽江流域是闽越族人的世居地
公元1941年我的祖母顺着闽江之水逆流而上 ,直至寻到草垛和食粮 
那条黄色的长尾巴一甩,所有的金属元素,都会悄悄爬上岸
杨时故里的歌,在发黄的玉扣纸上飞翔,遗迹上摆着金色的陶罐
此刻,月光如水,静静地伏在文曲村这个被人们遗忘的角落
如钩的锋刃镀满尘土。春山鸟空啼,我在时光深处舔着伤口  
蛇也在蛇道上寻找自己丢失的翅膀 
月亮潜行的夜晚 , 黑暗覆盖着大地 。想想最初被天堂的惩罚 
心里就产生罪恶的念头;美又那么能激起快感 
她以冷酷的心,贪婪的欲望,悄然无声地吞噬来自天堂的美丽 
在乡村,平地里酝酿的风暴,把美写成悲剧 
  
鹰隼飞升的道路, 蛇穿行于阳光与树影
交错的丛林,试图在火焰和黑暗中寻找天堂的快乐
蛇啊!你刚从杀戮的状态中醒来,在节日般的气氛里
看着欢乐的孩子,又潜伏在不动声色的阴险蛇道 
——记忆的乡村,还要面对着这种美丽的陷阱
(评论家大雁时空连线:首先,人出生就是人,然后在审美和清洗内心的驱使下,弥合于大自然,就变成了合乎仙气的人外之人,又用人外人的境界,去理解现实生活,最后回归社会环境,达到了对伤口的豁达理解和幽深的反思,这就是飞翔了。)
简介
罗唐生,祖籍浙江庆元,1962年11月出生于福建将乐文曲村,笔名罗初、罗云,作家、诗人、书画评家、丛林诗倡导与积极推行者、无党派知名人士、中国艺术家基金会福建联络处主任。2000年5月开始写作,从2002年起连续多年入选《星星》诗刊青年诗人十二家栏目,曾入选《星星》诗刊文本内外及下半月刊主页诗人栏目及甲申风暴·21世纪诗歌大展》;《2004中国诗歌年选》《中国诗歌2013年度诗选》《星星诗刊四十五年、五十年选》《福建文艺、文学六十年》等。著有诗集《乡村:1968—1978》、《在江南》、《露天吧文丛》《丛林七子诗集》《罗唐生长诗集》;长篇小说《小精灵》《穿越》,中篇系列小说《审计报告》及短篇小说《车祸》;长篇纪实文学《琥珀之恋》等十一部作品。
责任编辑: 山野
要喝就喝纯贵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