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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停不下来》


  导读:
《在医院》 都以为他要不行了
医生下了很多次病危通知
病房里渗透着葬礼的悲哀
干枯的躯干,腹沟处拥挤着皱褶的皮
生命的洪水已经退去
一天,一阵咕咕哝哝的声音
像水一样,短促的喉音
“我打死过一个日本


《在医院》

都以为他要不行了
医生下了很多次病危通知
病房里渗透着葬礼的悲哀
干枯的躯干,腹沟处拥挤着皱褶的皮
生命的洪水已经退去
一天,一阵咕咕哝哝的声音
像水一样,短促的喉音
“我打死过一个日本人,他好年轻”
手指弯曲做着扣扳机的样子
“他好年轻,还是个娃娃”
那是七十一前的事了
儿女们都不知道这个秘密

我很震惊,和他的苍老相比
那个被他终结的生命
又长出了鲜嫩的枝桠
“不要想这些事,你会好起来的”
谎言,是一头长着两个舌头的怪物
它说,瞬间是真实的
只是,一直在向黑暗处滑动

街上有几辆黑色的轿车
小小的窗户
几位神情凝重的人走下来
生命之钟,又一次
为某人,敲响了永恒的时刻
树杈间的光晕
平静地模糊着街道上方的天空
我赶紧走了几步
一辆救护车,呼啸而去
身后留下血色的谜团和红色的十字


《陪老父亲在病房里喝酒》

他在病床上躺了两年
一层皮松软地粘连在骨头上
输液的血斑沉积
尽管,他常常记不住一小时前的情景
却无法忘记,往昔
想以回忆的名义缓缓道出

记忆的密码在行走
拿开自己的视线
目光投向哪里
与逝去的容颜对话
在黑暗中交流
它捂住嘴:你是谁?

月光,在窗前迟迟徘徊
轻轻推了推窗
我思量着
从哪里进入他的思绪
摸了摸他的光头
这个问题,以沉默凝视我
漫长而奇异

“九十三岁了,只剩下空皮囊了”
他叹了口气
颤颤巍?
《似鸢氡拙?
“我喝了一辈子酒,每天只喝一丁点
酒这东西,多喝有害,少喝有益”
我笑了笑,和他碰了碰杯

还能喝多久呢


《时间停不下来》

他打呼噜很响
后来就听不到了
他再也没有醒来
父亲,退回到时间深处

这是一个事物消失的季节
雨,零零散散
树叶慢慢听风走近
翻转着思考
秋天

在殡仪馆举行的葬礼
黑色吸收反光
表情开合思念
安慰谁呢?
“他在的地方很安静”
“再也听不到他的呼噜声了”

我开始哭泣
时间停不下来

《我们怎么了》

烦闷的上午
什么都看不进去
拿起卡佛的小说
一个失业的男人,蜷曲在沙发上
一直待着,流满一地的冰淇淋
闪烁的电视画面,无聊的香烟在上升
窗外,一段秋雨的末端,停靠山边
深翠在起伏
拿出手机,掂量了好久
还是给女儿发了一条短信
“你还好吗?”
“你干吗?怎么了?”
“我是你的爸爸,我问问你
怎么了,我们怎么了”
生硬的回答袭击了我
深秋时节,一场秋雨,一场寒
我加了一件衣服,还是冷
又加了一双袜子
背上发凉
我开始翻找,过冬的棉背心

《生活在独自换挡》

背景远去
无法谈论月亮和潮汐
一阵风吹来
窗户啪地一声打开了
没有多少光线进来

一地待洗的衣物
玩具和奶瓶
哭闹驱赶耐心
厨房又在漏水
蟑螂自由寻觅

时间能证明什么
生活在独自换挡
倒车镜里,车龙缓慢蠕动
一堆望不到头的顿号

楼上搬来了新邻居
高跟鞋走进我的耳轮
吵闹、尖叫、喧嚣
宠物猫偶尔会对我微笑
迷糊了一夜
沉甸甸的梦变成了一个
小小的逗号
 
七点的闹钟大作
光线从窗帘缝中挤进来
在对面墙上开了一个口子
我热了一杯牛奶
吹了吹泛起的泡沫
它转了一圈
又转了一圈

开车上路
天空总是变换心情
我换了一下挡,跟在前面的车后面
紧紧地跟着
在下一个路口转弯

就是这样,下一个路口

《下乡》

住进农家
想闻一闻草的味道
月光下,草垛缩成一堆
老鼠
黄牛甩甩尾巴
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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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责任编辑: 周占林
要喝就喝纯贵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