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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辞》——沉没的死亡美学


  导读:王星亮,原籍青岛市平度。现居云南;出版诗集多部。
 
 
  《楚辞》是最早浪漫主义文学源头,经过二千多年的历史发展,已成为中国古代文学殿堂中的一门显赫之学。而唐诗在中国文学史上又是一座令人叹为观止的气伟高峰。
     ——题记
 

 
楚水撑起远古的黑帆  像天堂移动的火焰
卵石压住河床汩汩闷响
匆匆掠过的眼总有乌黑的群鸟惊起
 
逝者把自己藏在深处  就为岸的每只耳朵
把竹简编成落照苍茫秋明的草
 
楚国  生者轮流点燃村庄的长夜
成为《离骚》绝句的只是殇
 
倍加陷落不止了  血凝固如背影
剑影远去  楚王挽着铁骑跌进空地
屈原只堪走在滴血的风中  为谁粉身
潜行在水面的声音  是楚辞 
像欲望遭遇阻止的囚禁之灯
肉体尽头  抱恨之石砸断河床
击碎水并没有说话
 

 
流向远方的  是石头释放的气息
楚辞弥漫的水中  声音沉没时就至高无上
傲然  待朽的骨骸束起朝服的绶带
被高唱苍凉的大风  刺痛着   
竹简  像远离笏板的大臣
汨罗江之外  生命戕残的愈加古老
一个人的灿烂中  国度久已逝去
 
巨大的泯灭  河流哭泣的泪持恒的流
屈赋缘自屈原的血脉  相互折射又各自暗殇
于是同样的水渐次的与石头擦肩而过
覆盖灵魂安息时  地狱深感亘古的静谧
断句失散于砂粒间  是睿智和品格
淌着噩梦自言自语的水像火燎的肉体
涅槃  可聆听的辞如凌虚飞翔
 

 
沿着死去的水  江流淌哀乐和悼词
四处漂泊的鱼爬上岸  没落于河流的网  
致力虐害屈原淹死在汨江的阴谋
楚辞  像枯朽的白骨  看不见光芒 
血在嫉意中升腾  崇圣的诗句更像碑文
 
嘴唇熄灭端坐的渔人打捞消失的声音
 
连楚国都是虚构的   独尊的宫殿像丧钟
楚王寻找着岸  逃命的鸟缩进天堂
意象的辞黄昏时沿楚臣的影子走进睡眠
热爱祖国的人  妄想着把自己腐烂    
而躯体总尖锐的为躯体纷闪  光影锁住
汨罗江东去  竹简不废江河成为终极赏品
 
屈子的悲壮永恒的凝固在河流两边
 
汨罗江东去  楚国衰老的剑仍在登锋履刃
河流两岸  屈原却被安放在人类的敬挽之上
绝望的屈子  荣耀  流放和耻辱
足够使其反复死去  古老悲壮的书卷
浸透迷障的水  前来朝圣的鱼
谁都会舔舐飞渡的浪花
汨罗江东去  而一个国家的背影里 
石头陷落时已成楚辞之页
声音  横亘四溅的绝唱
 
汨罗江东去  屈子哑然于骷髅哀歌
直到伤痕之水永久陈列着  渊源流尽
 

 
水在石头之上  形成雄浑的苍茫
未被溺呛之死  楚辞继续了母性之愿
仅有的诗性  荣耀的像地狱阴走的绝笔
昭昭之丽  被鱼撕扯的仍是水中游魂
 
崇圣之愿翻阅积怨的身世成为淹水之痕
 
声音缠满鱼卵之草  像漂沦古狱的词句
《诗经》走断周朝  划地而居
未遂的死拘守着屈子的亡灵 
苍凉归棹  夺目的辞长成千年古韵
 
骚体引领惶惑的水用死穿透恐惧的大钟
 
楚辞的身世是无辜的  血不尽昼夜的还魂
冷漠的书卷像充满哑语的灵空之祈
渔人溺于尘世啜饮千年楚水
睡眠压住昨天的辞把嘴留了下来
 
这是一座楚辞抒写的塔  饮风长歌 
屈赋  更多的意志裸露在戕虐的风中
死  无论高贵与低贱  注定生身的诠释
楚子舍弃的肉体痛苦的像落网鱼窒息
 
楚声独居荆南  楚辞诸骚成为丰碑
 
汨罗江的水被千年的大河之声擦亮 
还魂的水裸露年华  屈赋交响 
在那里  古老的不朽之手依水托舟
独领风骚  屈子登顶占据死亡的高度
 

 
千年的嘴每个早晨都会醒来
河流驱赶幸存者的光芒  死发出明亮 
楚国八百年  一抷焦土的一生
死者播下声音  反复走到尽头
 
唯一的楚声仅仅徘徊在擦灭中间
 
被水举过岸的又不得不扭曲着滑出空白
楚辞  塌陷的肉被撕扯像听墓地说话
活下来把自己当作嘹亮的手
加剧涌出的风  沉睡之后再把大地惊醒
 
疲倦带刺的语言  茫然的趟过水域
日子听见河流越来越腐烂的挽歌
留下阴影的鱼  更是哑声无语
目睹江水愤怒的磷火  刺杀的手已被借用
 
那是楚水之外的声音  听到后总能划破晨昏
 
一座虚设黑的墓穴  光辉的诗开始被人听见
水中居住的鬼魂留下河床锁进尘土
旷古里眩目的人生  像白骨不朽
背诵的嘴  阳光高傲地吮吸屈子的血液
 
这座向上的塔早已成为死亡艺术
天空老去  晴朗的向黎明翻过了一页
越过楚辞逐渐被修订的表情
幽暗的水  尘封的辞已经交出自己
 
楚辞的血充实了死亡美学古远的想象
 
责任编辑: 叶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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