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中国诗歌 > 诗歌评论
地域诗歌的磁化
——评李茂、潘梅合著的诗集《草美成海》


  导读:赵永富,笔名湘诺,1992生,贵州威宁人。中国作协网络文学第五届高研班学员,贵州省诗人协会会员,中国公益网全国大学生新闻艺主编,黔西南州作家协会会员,南边文艺第三届签约作家。作品见《散文诗》《中国青年报》《中国青年作家报》《贵州日报》《诗歌地理》等。作品入选2017年全国青年诗歌年鉴。
 
        潘梅老师从威宁给我寄来《草美成海》,仿佛寄来了故乡的那一片水域,勾起了我固有的情感,是那么亲切、熟悉。在异乡,作为游子的我,心底又重新开始有了久违的温暖。
   舒婷曾说:“有一片水域,至今未敢忘怀!”可能对于我这个威宁人来说,不是不敢忘怀那么简单了。
  当我看完《草美成海》时,是那么回味无穷。
  我是地地道道的威宁人,《草美成海》的作者李茂老师和潘梅老师也是,这不得不让我们有共同的语言和地域的生活体验。确切的说,《草美成海》是一本图文并茂的心灵书籍,它不仅有语言的厚度,还有视觉的独卓。每一首长诗,都有贾庆祥老师等摄影的图片呈现。我们在流连忘返中去怀念那片草和那片海。或许说,在我的情感世界里,是真真实实感受到灵魂深处的善美。
       《草美成海》触动我的,不是一个词,也不是一句话,而是一本书的魅力,让我对草海此生的难忘,终身的坚守。我漂泊在外,自己已经在多年前成了行走的地址,那片水域,那片水域里的草,成了我一辈子的坚持和回归的方向,当然也是我前进的力量。
  《草美成海》这本书,由四个章节构成,每个章节由三首或者四首长诗构成,全书共计二百八十五页。整本书,纯诗歌的形式,从不同的事与物概述了那片水域、那片土地、那方人文的独特和伟大,美丽和魔力。
  近几年来,威宁的文学以90后为代表新生力量的崛起,威宁的诗歌也是持续上升的创作态势,李茂老师和潘梅老师不是90后,但他们的诗歌在这样的威宁文学气象中,不例外地具有90后的活力和青春。《草美成海》是一本具有经典性品质的诗歌集子,对研究云贵高原,特别是研究贵州威宁草海,有着独特的优越性和独特性。

   从《草美成海》的整体看去,其精神底色里有源于草海的情怀和浪漫,用描写人和事的语言,把草海的事物洞穿。在这些长诗中,诗人具有敏锐的深入能力。
  《草美成海》这本书里的一部分诗,超乎一般地域性立场的视野,去表现南高原——威宁的自然景观,捕捉高原人和高原物独有的魅力和纯真感情。其从容、旷达、宽柔的诗歌精神,具有极大的包容性和穿透力。
        在序诗《守这片海,心灵干净》,这样写:“草/沉默在海里最柔软的风暴/海/梦洁里水草连天的憧憬”写出了草海的草和水的柔性,写出了草海独卓的美。“放眼望去,草海浩淼无边/天连接上水,水攀爬上天/一种阳刚之力/撼动安静的黄昏,或早晨”这几句诗歌,一下子把草海的力量写出来,诗句里有一种蓬勃向上的力量,是生命的力量!“中午,阳光透着梦幻/闪烁的波光/泄露了二十五万年前的誓言……”、“草海成长起来/在经历1893年、1958年、1972年/三度人为干扰下/水面承受一又一次的干涸……”这是对草海历史的叙述,更是对草海经历过的风雨解答——曾经草海的死亡,后来草海的复活。“小凤仙手里捧着的爱情/让草海在一朵格桑花和苦荞花中/慢慢开放神秘的传说/传说,是人们视野里/一直没有出现的那个水下城市。”草海是浪漫的,是另一种爱情的向往,是高原区别于其他地域的一种原味。
       “那碧绿的草铺成浩大的海/用灵魂托起许多古老神话/而一场接一场/人与湖的战役上演/这条金沙支流的上游湖泊/在千杯醉意里/多少次转过脸来哭泣。”这里或许是一种叙述,我们虽然已经远离那个时代的沧桑,但我们面对过去,需懂得脚步留下的悲与欢。从而,作者把诗歌的语言再次回环:“海,上了高原,以草海的名/波澜不惊的历史上/多次经历了生成、消亡、复苏/有人类的过程/也有生态本身的”。 “清醒于一度濒临崩溃的海/在海拔2200米的喀斯特高原喘息/清醒于候鸟不来/一场持续数月的凝冻/阻断了迁徙的路途/清醒于鱼虾绝迹/大地皲裂的伤口久渴不止”、“草海哽咽/血脉相连的乌蒙大地/也跟着哽咽,草海干涸/周边地区的地下水/也不再给予人类清泉/几近危在旦夕的草海/竭力用仍然疼痛的双手/去挽救怀里怀外那些/生死挣扎的草、鱼、虾、鸟”、“磨难,欺负劫后余生的草海/终于在1982年建坝蓄水还湖/1992年成为国家级保护区/1995年升级为国家一级保护湿地”这是对过去,草海历史的遭遇描述,字里行间,似乎在叙述一张过去的老日历,又仿佛在朴实的语言之处,留有淡淡的忧伤。所以,后面总结道:“但,我们的草海/烙下的尚始终未能治愈/它胜于蓝天/越来越暗淡/它回味湿地的味道/越来越盐涩/它在暴雨后低低哀嚎/一边疗着旧伤/一边增添新疾”。
    同样用最直白的叙述方式和最简练的词汇,隐隐作痛中道出草海的前生:“我心痛的海/伤痕之上/农药、化肥、污水/源源不断从草海的发梢/流进心脏,染各种恶疾”、“草海,仍在倔强地挣扎着/在生与灭之间,仍等待/复苏的层层涟漪飘过来……”从某种角度而言,这些诗句,像是一种哀痛,也是一种呼唤,更是写实,更是良心写作。把环境的恶化,写出了这个时代的心声。2013年以来,国家加大力度对草海的保护和扶持,我相信,草海经历过曾经的那些风雨,一定会更美。
   所以,我们要守住这片海,心灵干净。
   《天蓝》中,这样写:“蓝,就是草海的颜色/如同红,是血液的颜色一样/在水纹里曲曲折折/草海的蓝,天生丽质/慌若梦回蒹葭/浸润于古老的爱情里”“蓝,是天的本色/用低调和质朴的音调/歌唱出‘物种基因库’‘天然博物馆’/‘鸟王国’‘高原明珠’等美声/滋润草海”这里的诗行,一下子把蓝的本质道破——蓝是草海的生命,是草海的颜色。也快言快语,把草海最具特色的美誉一下说了出来。
         《天蓝》中还这样描写:“阳光,爬上高原就开始变蓝/蓝是一场薄雾散去的旅行/如天空,把草海里每一缕碧绿/轻柔唤醒”仿佛天地同是一片蓝色,其实不是阳光变蓝了,而是蓝塑造了阳光,水天一色。曾经我的妹妹在天津大学上学,回家后,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草海的蓝色,真的很美!如果在我读书的地方,出现这样的蓝,一定是特大的新闻!”妹妹的话语中,我觉得我们是幸福的,我也觉得世界是幸福的,但也觉得是不幸的。今天,在《草美成海》的诗句里,我所读到的,是最真实的。
   这蓝色,在草海,我们也可以用草的碧绿来映衬。每次我回到威宁,我都要去看看草海,每一次看到草海,都有不同的感觉,不管是怎样的感觉,有一点是不变的,如同《天蓝》中一样:“‘草’,有‘艹’字头就是草/何以用‘早’顶起‘艹’/‘早’是日出,是晨曦,是蒙蒙天亮/无形中,‘草’的‘小’/开始博大、透明、清澈、愁情/在春风中拓展,还生,如离恨如重逢”、“高原的海/是我抬头仰望的瞬间/禁不住放下一切贪恋/走来的极致的美”。是的,蓝是草海的一种态度,是天,是草,是水共同谱写的灿章,更是一种博大,一种宽广和一份幸福。
   我们敬畏这片山水,我们怀念这片蓝色。
      《草美成海》从威宁人民的共同视角和人民真切的体验去丈量诗性,有广阔的磅礴,又有细密的精致。“云从草海出发/从村庄到村庄/从村庄到城市/从城市到草海/从草海到蓝天/从蓝天又回到草海”——《云白》、“高原人说话的声音扎实,空旷/把五公里的距离叫得无法想象/第一次听到会觉得/那是一个遥远的地方/只有云才能涉足/只有云/才能走近她的身旁”——《云白》。
  《草美成海》的诗歌世界里,有一种天然的艺术化气质和真实而亲切的格调。正是这种“趋于自然的生命本真”,把视觉艺术的美和诗人超然的想象力切合在诗歌的空间之中,为生命之所有的追求与归宿的精神取向,方使诗人所秉持的真实的个人和真实的诗性生命意识,得以从“与时共进”的公共话语语境和浮躁功利的时代语境中脱身而出,始终有本源性的独立意识。“想我一生对风景,猎艳无数/唯独对你,草海/是真爱/唯独对你,白云/是挚爱”——《云白》、“是白云,也是我经年累积的/离愁、彷徨和无奈/此刻化作一潭碧绿的湖水。让我,分不清它们/谁在天上,谁在地上/谁,真正游历并体味了人间”——《云白》。
      “的确,云朵的白/就像是不会忘记的严寒/冬天的风声再起时,母亲/总把仅剩的口粮端到/陪它过冬的老父亲那里。白云是风声里的慈悲/赖在高高的人间/也许只能换萧条的寂寞”——《云白》。这和我有着身份的共鸣,也有着心灵的共振。或许,作为威宁大地上土生土长的我们,还有更深刻的体悟。就像“我和白云并排站在村口,望向远方/听,风吹来的牵挂/是不是都找到了各自倾诉的归所。是的,白云从来没落过幕/一直以祈祷的方式俯视/家园。白云也经常幻化为母亲的画像/慈如脸庞,仿佛/每一朵云彩都祥如希望”——《云白》。
 《草美成海》的诗歌语言,从一开始,便自觉带有高原的自然风韵,虽然跨越“时代”语境,但“地域”界限并未分开,所以《草美成海》里的一草一木都赋予了诗意和生命。但整部诗集以现代意识透视真正意义上的南高原人的精神和草海美学价值的底蕴所在。

  “也许,谁都看出了/晚霞里需要一栋木屋/供我们栖息/可以贴近叶间镂空的红/哪怕年龄落在地上/也能荡漾出依旧激红的红”——《霞红》。这是威宁的晚霞,也是草海的晚霞,这种美丽是归于平静的姿色,它有它红色的独特。
  霞,是高原的一种纯美,也是美好事物的寓意。当诗人在这样的境域里,把霞用内心的独白写出挚恋时,其实,也是高原人的一种情怀和一种情义。“草海的晚霞是火焰/遇见人心干枯的柴禾/有你和鸟儿的结伴,就能/燃烧整个天空直到融化成/一串呢喃低飞的碎语/火焰熟过群山/那时没有蛙声”——《霞红》。
   “童年、蒲草、水菜花、野鸭子/及越长越陌生的小伙伴/逐一返回。它们一下子累积成/我对故乡的寻找。流水在流,白云在飞/而草甸,潮湿的守望/是我每每回忆儿时/便眼含热泪的游乐场”——《草甸》。这是人与自然一种更深层的对话,且是一种充满快乐、留恋和回味的对话。这样的对话,消解了狂野的直白、生活零乱中的复杂,是诗性生命意识的对白。
   细读《草甸》,可以发现,“威宁”在合著的“诗词世界”里,既不是什么题材与内容的特别所在,更非“某种文化明信片”或“地域风情”式的特别所在,而是有生命成长的意识,有自然意识及审美意识的特别所在——一代人的记忆,更是一代人的成长和美好。在回味中无限向往,是童趣的真切,是童真的无悔,是童年的爱,但又是时间在沉淀中的纠结。内心深处多数是甜蜜的,但也有苦涩的味道。如“为了安慰我的中年/一些草籽主动发芽/主动把雪花零零散散铺在我的头顶。嗅到的芳香,亦不能让我沉醉/打到的风筝,已不能就此飞翔/秋风做一个无赖一波一波在这里展示大地/也未尝不可。一些水鸟在这里安家,筑巢/苍茫处,无法捉摸/爱了草甸上马儿驮来的一缕乡愁”——《草甸》。这就是很朴素的情愫,这也是最纯真的年华。
  从某种角度而视,诗句里,境界舒放,高华,气清质实,以生动的意象,精准地透显出“草海”的美。人与自然、人与人,那种和谐的张力,以及由此而生的那一缕淡淡的清爽、那一股淡淡的温馨。正如《荞麦花》里所写的那样“草的海洋,云是白色/荞麦花也是,在质朴的白里/雨水,第一个赋予它们/背离尘嚣的湿润。在那种无需言语的宁静中/在诗人扣动生活的瞬间/舒展成,草海/遗落在旷野里的波纹。”
   “今夜/我只想说我的荞麦花/荞麦花是你,是我全部的诗行/城里有一座房子/四壁挂满梵高的太阳。叫一声‘荞’/我的高原就转过身来/抬着一碗荞凉粉回忆前世/在闪电与雷鸣之间”——《荞麦花》。这是威宁的真谛,也是威宁的生命之花,“荞麦花”与威宁人有着数不清的故事情节,也有着数不完的岁月年华。就如“当我再次写下荞麦/这个苦涩的名字时/南方高原上的山川、河流、庄稼和炊烟/这些与荞麦有关的词汇/像一群归来的候鸟/逐一找到了幸福的所在。于是,我看见了你的眼神/那是灵魂的牵引/仿佛牵着你的手/也仿佛血液不停的更替”——《荞麦花》。读这些诗句时,我们可以看到天地之心,阅尽诗魂的真性情、真境界。最重要的是,“荞麦”在威宁,对于这个地域的所有人来说,她具有很纯真的灵魂,她是这个地域的花朵,也是这个地域的生命,她养活了这个地域的人们,也养育了这个地域的人文。
        不管如何去解答,其实我们都无法说尽荞麦花的朴实。但有一点,我们必须确信,“荞麦花”是威宁人的一种精神和一种品德的所在,苦涩中充满希望和那份真挚的甜。就像“谁也无法翻译,草海的云朵/说什么,甚至难以置信/那些随风荡漾开去的波纹/是荞麦花朵的制造。但你必须承认/这连绵起伏的精彩/往往是从一朵开始倾斜/再徐徐传递给另一朵花上的”——《荞麦花》。
  无论是作为“威宁诗歌”的写作,还是作为“贵州诗歌”的写作,《草美成海》里的诗歌内在艺术品质始终是一致的。从诗本身的内在出发,有深切的高原原生态意识,又有感言直面的真实,可谓是情真意切的流露。所以,诗句中这样出现“更多的时候我会觉得/荞麦花就像是一地的文字/一行行的诗歌。因而不敢直视这些娇小的所在/心里常常涌出/从未有过的莫名悲伤”——《荞麦花》。
  威宁独有的食物,制造了威宁独有的诗歌魅力,有威宁自己的诗魂,在《草美成海》中体现得淋漓尽致。如:“写到洋芋/必须写下父亲/必须写下父亲的一辈子/一对箩筐、一根扁担/一把锄头。当然我的母亲/是不会丢下深山沟谷/长途跋涉,去/寻找诗歌与传说的”——《洋芋》。在威宁,在草海,洋芋是我们不可忘却的记忆,它有它的美丽,它有它的醇香。洋芋它具有的是老一辈的淳朴和善良。如“洋芋陪着泥土过年/她们在光泽的背后/以‘宽’和‘善’的目光,看人类/听人间过年时的推杯换盏”——《洋芋》。

  这些长诗,我们仔细去读,是读威宁的魂,是在读威宁人父辈的气质,也是读父辈的背影。这里描写最为明显的是:“而当我亲自拨开/一个土豆如蝉翼的外壳/附身去拾飞向地面的泥沙时。才发现,母亲躬着的腰身/是在警醒我捡起流失的昨日/记住一粒洋芋供养过的童年”——《洋芋》。朴素、平凡,但伟大,这就是威宁洋芋的实在。如“从洋芋扎实的内心出发/我学到了如何剔除烦扰/坦然自若。就像在高原的田陇上休憩时/呼吸悠然/在被父亲的汗水浸润的泥土里行走/灯火可有可无/粑欲望,也可有可无”——《洋芋》。这是威宁洋芋的力量,也是独有的乡愁,在这个世界,独一无二。
   威宁是一个多民族的地域,有世界文化遗产,虽然山歌不是最鲜明的,但山歌是威宁民间文化中一个渊源流长的基因。所以,合著的视角里有:“歌声起的时候,所有的情节/就开始生动。比如晨起/越过马摆大山去狩猎/而猎取,多数时候会一无所获/但这并不令人烦恼”——《山歌》。
  《草美成海》有源自诗人与草海万物生命本在的诗性智慧和诗性力量,这力量支撑这部诗歌的晨起晨落,从容展开其不同凡响的个性化写作,把富有生活气息和时代感染力的文字给予了飞翔的力量。就像天上飞来的“大熊猫”——黑颈鹤,那样具有滑翔的高度。“心里有个影子/诸如爱情于远方/诸如,黑颈鹤。在草海暖冬之后/相约一种远行的模式/要么‘一’字形,要么‘V’字形/要么‘人’字形,要么‘W’字形”——《黑颈鹤》。
   “见到爱情鸟黑颈鹤的时候/连入冬的冷也格外温暖/雪花一片片编织成/轻轻索绕着的思念/黑颈鹤队员对于无言而执着的爱情/人类习惯把它演绎成/脱口而出的言语/而鸟儿们却以沉默的身影/静静相伴终老/只用眼神传递喜悦,诠释忠贞”——《黑颈鹤》。这是自然万象的祥瑞,给了我们几分憧憬。这种忠贞,黑颈鹤是最好的应照,在草海,一抹涟漪也具有爱的情感。就像诗人笔下所写的一样“来到草海,怎么能够忽略涟漪的存在/这是我听到的除《悉达多》之外/最悦耳,最动人的水声。只要你不离开/再大的涟漪,都会变成相守的誓言/在草海沉浸下来”——《涟漪》
        那份守候,是那份执着,那份执着坚固了那份信念。“水声如此的温柔/追逐的水波/一部分隐下去/淹没在深处时光/另一部分浮上来/拥我们信念里/最静柔的那份守望”——《涟漪》。
  “我守着草海,更多的时候/只为等候风声的到来/细腻、温柔、风情万种/如同你多情而火热的眼眸/缓慢打开,我内心的风洞。内心腾空,来这里/听风说话,听她说那些/水与草在冬天熄灭的爱情”——《风声》。诗人用“风声”来捕捉心里的疼痛,也用“风声”来打开人与自然的世界,彼此之间,在风声里传来某种讯息,在风声里,也传去了某种讯息——某种喜悦,某种幸福,某种惆怅。不管怎样,都是这片土地上,信鸽的足迹。
  “我看你的时候,是搭风去的/借助若有还无的风声/把一份清辉/喊到你居住的城市。想来你也会在我的视线里偏安/如同我守着的,这草海的澄碧/和天空恒久不变的湛蓝/当然也有风凉雨冷/宽宽的水域和被冻住的万里天蓝”——《风声》。这是尘世的烟火,在草海的风声里,诗人的笔和眼,都具有根系,它们从一缕思念开始发芽、出发,再持续把相思的念延伸开来。这个过程,有疼,有不疼,有爱,有恨,还有无奈。但最终都随着风起风落化作无绵的美丽,化作草海的语言,化作天空的爱。就像“移动的风/成为立体走动的母亲/细细的把草海抚摸/一遍又一遍。无处不在的风/把草海包裹成一个子宫/我们离开的时候/还有同胞在她四周放牛、牧马。而水上水下的云朵/依旧,悠然自得”——《风声》。
   一组长诗《将军》尽显诗人的才情,充分对生命追问和探索。熟悉的讲述,流畅而精炼,浸润着诗人的骨血,更浸润了人民的心愿,时代的声音,历史的使命和责任的担当。这些,写得很详、很细。“荣耀是血和火糅合出来的/没有人会给一个普通的结局颁发荣誉/总要撼动很多山、很多树、很多水/比如那条用壮士血肉之躯走出来的路。长享荣耀的还有乌撒这片神秘的土地/1916年1月20日下午/寒冬里天空云暗/高原出奇的冷席卷整个乌蒙”——《将军》。
    当我们在这片水域,把手伸进水流里,在水波里感受生命的过往,历史的厚重,诗境也空远。这是最好的叙述:“是的,守护/我们如何守护这一望无际的绿?”——《将军》。“关于草海的传说/关于英雄的故事/就像一粒粒种子/植入草海的体内/播种在高原的深山沟谷。风吹过/就能生发出生命与活力。萌芽、生根、开花、结果/甚至在不经意间默默成长为/某种特殊的高原气扬/凝聚为一股洪荒力量”——《将军》。
    草海码头是威宁人,或是到过威宁的人,美好的回忆。码头,顾名思义是船只停靠的站点,是遇见另一个自己的地方。所以:“梦里,那些流淌在码头另一端的/动人传说,在彝家人的/一曲‘阿西里西’中苏醒。海面涟漪一圈一圈往后退/回荡在晚风里的歌谣/是黑颈鹤。羽翼拨动湖水制造出的交响曲/它们从水的灵动里获得自由/以另一种独特的美在高原上行走”——《码头》
    一座桥、一滴水,可以透视过往。一滴泪,足见草海岁月里的艰涩。诗骨,亦有火光。“站在残损的桥头/我禁不住滴下喜悦而多愁的泪水。视线模糊于桥头,桥头还在/草海还在/远处是被雾色笼罩了的曲曲折折/日子,又仿佛是虚幻的映像”——《六洞桥》。这样的诗,是慈悲的火焰,照亮了前行的文字。

  《草美成海》的用视觉的声音和心灵的文字,把焦点对准威宁,聚焦草海。写顿悟、写意念、写蓝天、写水草、写花开、写胡杨林、写飞鸟及草海的一草一木。这些物象之中,有最高明的意向。从而写景、写情、写人生、写人类、写尘世,写出威宁的秀美、草海的苦难和草海的美丽,从而写出高原人的感情和灵魂。最重要的是诗人们把心底最闪亮的东西拿出来,打捞在文字上,传达一方水土小我之后的大我。
         威宁的草和水的苍古、辽远和深幽造就了诗歌的智性、理性。这些出彩,在花香、鸟语、云霞等。一切物象和身外的景观,把诗意点亮。
 
介绍:
李茂,贵州省诗人协会理事,《威宁诗刊》创始人,贵州省摄影家协会会员。
潘梅,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贵州省威宁县中学教师。
贾庆祥,笔名老贾哥,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贵州省摄影家协会常务理事。
赵永富,笔名湘诺,1992生,贵州威宁人。中国作协网络文学第五届高研班学员,贵州省诗人协会会员,中国公益网全国大学生新闻艺主编,黔西南州作家协会会员,南边文艺第三届签约作家。作品见《散文诗》《中国青年报》《中国青年作家报》《贵州日报》《诗歌地理》等。作品入选2017年全国青年诗歌年鉴。
简介
责任编辑: 马文秀
要喝就喝纯贵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