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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靖诗歌《云间鹤唳》巡礼:一个真实的文学仪式


  导读: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从诗歌的阅读与游览中,去体会诗歌的仪式感与肃穆感了。这种具有仪式感与肃穆感的诗歌,也会在无形间去引导我们去体验及体会到文学与文化的强烈仪式感。尽管每个诗人的作品无疑都会在有意无意之间去展示这种诗歌与文学的仪式感与肃穆感。但是对于诗人李天靖来说,这种仪式感的体现是具体的,是具有现场感及临场感的那种充满空间感的仪式气氛。
       序言: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从诗歌的阅读与游览中,去体会诗歌的仪式感与肃穆感了。这种具有仪式感与肃穆感的诗歌,也会在无形间去引导我们去体验及体会到文学与文化的强烈仪式感。尽管每个诗人的作品无疑都会在有意无意之间去展示这种诗歌与文学的仪式感与肃穆感。但是对于诗人李天靖来说,这种仪式感的体现是具体的,是具有现场感及临场感的那种充满空间感的仪式气氛。在我们这个文学价值面临裂变,面临重塑与重估的复杂时代,文学的理想主张早已不复存在。继而替代的是,我们如何站在仪式的角度去领悟文学,去分析文学天然的文学价值及文化价值。李天靖在新时期诗歌创作中所关注及探讨的文学命题,就是当理想主义的文学状态已经不再是文学艺术及文学作品的唯一荣耀时,我们可能需要做到的就是,从解构语言的体系出发,从解构叙事的体系出发,并将文学的轴心紧紧围绕着文化的轴心作为基础,去书写,去填补诗歌创作之中文化及理性的方面。
        一、关于文学的自由与自觉。或许,我们会以批判现实主义的风格去再现诗歌对社会现实、日常生活的批判力量。但是,这种批判方式的运用,其实在李天靖看来,批判现实主义风格的频繁运用,最终导致的是文学审美的偏移。因为在现实生活那里,我们还有许多更加美好的一面需要诗人去颂扬。而当这种歌颂遭遇对现实的批判态度及行为时,就已经导致文学评价及文学议题的分裂与蜕变。而文学的歌颂与文学的批评最终是否能够达成协议,最终涉及的是我们在寻找文学中心价值时的摇摆与倾斜。因此,李天靖作为一名经历过中国文学多个历史阶段的现代诗人,他所最终作出的文学思考是在历史文化背景中寻找当今诗歌创作的平衡点。而对于文学艺术本身内部所出现矛盾及分裂,李天靖所采取的态度是,从文学的自觉中去塑造另一种诗歌的写作方针、议题方针和解构方针。我们阅读他的诗歌,第一个直观印象就是,他试图在穿越文化的历史方面去求证文学的价值和意义。在他的一些关于诗歌的理论著作,包括《波涛下的花园——中外现代诗技法鉴赏》《我与光一起生活——中外现代诗结构·意象》等,都提出了比较鲜明的关于现代诗歌如何写作的理论观点。
        当然,对于文学创作来说,对学术层面的涉猎是比较忌讳的行为。因此,我们必须更新自我的传统书写方针,去探索出一条将语言还给历史的写作道路。只有将语言充分调动起来,并且在追溯历史文化痕迹过程中构建文学技术的纯洁性原则,是李天靖当下诗歌创作的最突出目的。在传统观念那里,文学与哲学几乎是重叠的概念,从文学里导出哲学的概念,从哲学里又导出文学的任务。这种情形让我们一再相信的结论是,哲学让文学更加美好,更加理想化。但是,对于文学和哲学来说,他们始终存在的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就是,哲学随时随地会摧毁文学的审美机制及审美体系。在黑格尔的哲学那里,艺术几乎遭到被完全解体,瓦解的命运。因为哲学家总是在文化那里寻找突破口,试图去分离语言的价值,所以,文学创作所不得不面临的困扰是,我们必须在语言的变形上去迎合哲学的介入。因为在哲学那里,常常将语言分裂得非常崩溃。这使我们的文学创作和诗歌创作最终作出文学必须远离哲学的决定。而当这个方针一旦被确立,那么文学创作所面临的状况就是,必须站在高于哲学的位置去进行文学创作及文学艺术的展示。如果要进行类似的书写,那么唯一的方针就是,就是以现实主义的方针,去平行叙述那些古老而遥远的文化场景。
        关于这一点,李天靖在诗歌《云间鹤唳》当中,进行了比较鲜明的探索与尝试。“西晋一个清晨/兄弟俩在自己封地/踏雪驰马/任由八极/像在你的《文赋》/鲁迅说‘第一次文学的自觉’/是自由的/九行的平复帖/向今草嬗变,一千多年了/朴拙如你丰饶的真诚/是自由的/自由,如你受戮的头颅/司马氏刀光一闪/化作了白翅/回眸颈喷的血/云间鹤唳一声长叹/是自由的”。明显,从整个诗歌的表面来说,李天靖似乎是在展示西晋文学家、书法家陆机、陆云兄弟的文化生活场景。但是这种场景的设计却是壮烈而壮丽的。在强烈的文学与自由的冲突中,两位古代文人的不羁人格及文化人格被淋漓尽致地展示在纸上。而《晋书·王长文传》中也明确指出:“少以才学知名,而放荡不羁,州府辟命皆不就。”而陆机创作时恪守道家崇尚自然的思想,并深受黄老思想内修之学的影响。理论见解在许多方面都跟道家思想密切相关,或直接引用,或是对其加以发挥。而这种创作风范对于李天靖的影响也非常深刻。因此,我们对于《云间鹤唳》的分析结论是,它既是一篇充满浪漫主义的诗篇,也是关于李天靖自身诗歌创作主张的源泉与内在张力。而这种张力在李天靖诗歌创作中的体现是顽强而又充满体系化的系统归纳。而这种系统思想的形成,也为他的文学理论体系的创建提供了比较完整的建立基础。而在此基础上,他成功编著了《中外现代诗修辞艺术》《进入语言的内部——中外现代诗歌精选》等文学工具类书籍。
        二、关于文学的神秘与神秘主义的解构与重建。李天靖之前曾经出版过一部叫做《秘密》的诗集。而几乎是在同时,他的另外一部诗集《你成为你诗歌的猎物》获上海作协2015年度诗歌奖。实际上关于文学与神秘的关系,我们常常集中于文学创作题材方面的讨论。也就是说,单指神秘题材文学之类的概念。那么文学本身到底有没有神秘的属性存在呢?在李天靖看来,文学创作及文学艺术本身应该有一个天然的神秘或密码存在着。文学艺术本身的神秘感实际上是来自文学本身强烈的事件透视性。
         文学艺术的神秘与密码其实一直都在那里客观存在着。也就是因为文学本身具有属于自己领地的密码,才使文学作品有了与其他文本区分的基础。而这种文学密码的本身使命就是使文学艺术创建一个属于自己的理论。当然,李天靖自己对文学艺术也有着属于自己的见解。在他看来,书写与语言之间的距离,是导致文学密码存在的主要根源。因此,我们在讨论文学书写的时候,语言是主要的讨论组件之一。文学创作对记忆的重演与再现,在李天靖那里其实是并不完整的关系。
        因为,著而不述与述而不著两者之间的矛盾永远都不能调和。因此,在李天靖进行诗歌书写的时候,总是在刻意回避着两者的矛盾。而由此而来的结论是,文学创作在揭示现实场景的时候,局限性是客观存在的状况。在他的诗歌《羽毛是真实的》当中,与其说他创作了一首优秀的记忆诗,不如说是借助这篇作品透露了某些文学书写内部页面的对应关系。阿尔卑斯山上的风声,尽管我们看不见,但它却是真实的。而真实之内的真是则是,一伸手抓住狞厉的奥斯维辛,也是真实的。因此,可以说,李天靖在诗歌创作过程中,不但注重叙事结构逻辑的构建,也在实际的诗歌创作中,处处彰显着自己构建诗歌理论体系的意向。这种探索的结论就是,那些看不见的景象,实际上在文学创作那里,能够被轻易得到恰当地描绘“一伸手抓住/钟声与花香”。
        在这里,幻觉在李天靖看来是具有真实性的物体——尽管视觉中并不存在。米兰·昆德拉,这位今年已经整整九十高龄的法国作家,其代表作品就有《小说的艺术》《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不朽》《身份》等都向我们透露着一种无穷的神秘主义意味。我们从昆德拉的第一本诗集《人:一座广阔的花园》中,就明显能够体验到昆德拉诗歌中的超现实主义色彩和批判精神。而这种超现实主义色彩和批判主张最终也影响了李天靖文学创作的主张和实践。从幻觉到真实之间,应该说是具有区别的,但是,钟声与花香,莫扎特的音符却都能变成生命与觉悟的实质性衬托。“萨克斯堡莫扎特的音符/释放生命的轻/成了飞翔的羽毛/——一切真实的。”因此,在李天靖的创作笔记中有着这样的描述:“真实的场景有时候对于叙事来说,可能并不是主要的。因为我们常常会因为对幻觉的描述而获得书写的成功”。当然,这并不是说,文学创作的主导一定是唯心主义,因为那些幻觉是真实存在的……幻觉有时候其实是意识真实的产物。

         三、关于文学的传统与文学场的效应。我们通过对李天靖诗歌的分析研究,发现他特别强调与重视场化效应积极作用的发挥。在他的诗歌叙事模式中,将社会现实与历史发生互动情境的场景比较多,也比较频繁,特别是我们目前被列为研究对象的12首作品当中,他构建成了一个以历史、现实、人物三位一体的互动场景模式,拓展了诗歌与历史,现代读者的互动空间。这种交叉互动的历史场景在李天靖诗歌中的体现十分普遍。比如说,维也纳大厅、米兰·昆德拉小说的故乡、银河之上、稻佐町之上、闽江、北京诗人等。可以说,在他的诗歌当中,诗歌场景的跨度非常广泛也非常复杂。对复杂场景的运用自如,除标明李天靖诗歌在场景叙述技巧上的成熟之外,还表明他特别注重文学的逻辑关系的突出与协调。这种历史场景的内涵其实也是十分复杂的状况。比如说,闽江、北京、稻佐町、维也纳无论从历史来说,还是现代角度来说,亦都是当之无愧的文化名城,文化之都。这种双重的地域震撼,无疑使李天靖的诗歌达到了一个崭新的逻辑高度。
        在他的一首与蝴蝶夫人有关的诗歌当中,将交织与蝴蝶夫人生活之地长崎稻佐的文化审美与文学审美、生存审美、人文审美提高了一个崭新的层次。这种层次的震撼是超越历史空间的。如果一定要给李天靖诗歌的审美体系及美学体系做出一个客观定位的话,那就是关于空间审美体系,美学体系显得特别突出。长崎自1859年开放与外国通商后,哥拉巴也随着建立,苏格兰商人托马斯·哥拉巴的故居。哥拉巴园主要有9栋西洋建筑,其中哥拉巴住宅为日本最古老的木造西式建筑。或红或紫一袭和服,自持着冷艳,她黑发的银饰,已然生辉。缄默的琴键上,永远的歌哭,你的爱——“人是这么悲哀/海是那么蓝”。这就是李天靖关于蝴蝶夫人的塑造。
         蝴蝶夫人的性别在历史上的答案至今仍然扑朔迷离。交织着人文、善良、复仇的背后,其实最终的结局都是关于人性的和解与谅解。蝴蝶夫人的时代尽管早已过去,但是围绕蝴蝶夫人所导致的一系列人文思考、理想思考、哲学思考至今仍有强烈的现实主义意义。而李天靖诗歌建立在文学场效应基础之上的文学审美和美学体系,其实是超越文字书写的结果。文字本身没有意义,场景本身没有意义,他们的存在仅仅是为了衬托文学艺术的人本意义。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李天靖的诗歌其实只不过是一个探索的产物而已,如果您一定要从诗歌的欣赏角度去理解他的诗歌当然也无所谓,因为他那些惊心动魄的美学探索与美学创建,都是我们能够从诗歌表面上就能体会到的元素。我们在前面已经说过,这是一篇教材式的诗歌评论,他所涉及的诗歌命题是广泛而深刻的。特别是在新时期的诗歌创作过程中,我们的现代诗人面向传统创作是一个涉及挽救传统文化,田园文化及文化痕迹的特殊工程。而对于长期从事文学理论研究、文化研究的李天靖来说,既是属于学者也属于文学艺术研究的探索者也是实践者。
        而在另一方面,他还以当代诗人的身份,缅怀了我国的著名诗人洛夫等老师。他在怀念洛夫的诗歌中引用了《烟之外》中的句子“跪向你向昨日/向那朵美了整个下午的云”。在诗歌中,洛夫说“海哟,为何在众灯之中/独点亮那一盏茫然”。 表达了洛夫这位东方诗人的普世情感和博爱的情感。由此,李天靖的诗歌在我们看来,诗歌既是传播文化的载体,也是传达爱心与希望的航船。
    结束语:目前我们所创作的这篇评论,纯属为李天靖老师所创作的一篇理论元素较高的学术性诗歌评论,为教材型文学论文。在这次被我们列为分析研究对象的李天靖诗歌总共有12首。这些诗歌本身就蕴涵着关于现代诗歌书写新形式的探索与拓展,且属于文化层面较高的诗歌代表作品。阅读他的诗歌,叙事的层次分明是一个比较显著的特征。他的诗歌既抒发了当代中国诗人追求中国诗歌文化仪式的情感,也抒发了一位学者诗人在探索当代诗歌风格上的艰苦努力。李老师作为坚持文学创作将近三十年的著名诗人、作家、评论家,无论是他的文学作品抑或是理论著作方面,都印证着一名中国现代老文艺工作者艰苦探索、勤奋创作的痕迹。在他的作品当中,既渗透着当代西方文学流派,特别是神秘主义及其抽象主义的影响很大,也有属于东方传统文化特别是儒家和道家思想的深刻影响。特别是李天靖老师担任编审的工作经历,养成了他对文字要求很高的职业习惯。今天,我们怀着敬仰的心情来进行关于李天靖老师诗歌的阅读及分析研究,其实也是一个我们向他学习的过程。
        因为本文的论述起点较高,我们省略了一些关于李天靖老师诗歌技巧、主题和意境方面的感性分析,我们采取直接导入理论层面等比较专业的评论方针。面对新兴产业所带来的信息巨变,我们日常使用的一些词汇也发生了变异。并且延伸与衍生出符号文化等具有特殊现代意味的文化概念与文化场景。而如何面对新形势下的文化场景及文学场景进行诗歌创作,将文学的仪式感归还给诗歌创作,正是李天靖老师所努力的方向。谢谢大家!
 
李天靖诗歌欣赏《羽毛是真实的》
 
跟着导游,莫如随自己的心灵
生活在别处——
 
在维也纳大厅
在米兰·昆德拉小说的故乡
幻觉当作真实
 
一伸手抓住
钟声与花香
 
萨克斯堡莫扎特的音符
释放生命的轻
成了飞翔的羽毛
 
——一切真实的
 
阿尔卑斯山的风声
一伸手抓住狞厉的奥斯维辛
是真实的。
 
 
2020年1月15日星期三
 
(插图:塞尚【法国】  本文由作者授权中诗网发布,如需转载请您联系作者)
 
责任编辑: 马文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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