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藏高原上的一棵玉树
倒下身子……碎了
我不要你去“宁为玉碎”
也不要你去“不为瓦全”
玉树啊，我只祈祷
你还像从前一样
平平静静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看山坡上的羊群
用脊梁上隆起的厚厚绒毛
蹭亮放牧在天空的云朵
让飘向青海湖的蓝天
比湖水更蓝

四月十四日的早晨
我的心，经历了一次
猛烈的摇晃
所有中国人的心，也都被
剧烈的余震晃醒
马蹄表的时针被灾难扭伤
拧成一个比7字更弯曲的疼痛
49分钟这一刻
玉树的秒针，只能嘀嗒出
断断续续的痛苦呻吟

彩色的世界啊
瞬间变成了一片黑白
接着，从尘土里传来了
一阵紧过一阵的倒塌声
把人们的惊慌、渴望、呼喊
一起掩埋进深深的瓦砾
这是一个春天的早晨
明媚的阳光，被玉树的四月
扭曲成了一条条
比撕裂还难忍的伤疼

灾难总是离善良最近
牦牛和马匹，把一个新鲜的日子
刚刚驮上远行的脊背
一出门，就遭遇到了
潜伏已久的空前洗劫
不由分说，魔掌就扯断了
这个大家庭的一线希望和光明
许多温暖的梦想
被瞬间砸碎、变形
我怎敢相信
从汶川走过来的春天
还会再次发生，同样的悲剧

灾难教会我们坚韧和友爱
经历过太多灾难的中华民族
不再只是流泪——
“新校园，会有的！
新家园，会有的！”
让我们一起擦去泪水
大声朗读这首透明的宣言
这是对死者的安魂
也是对生者的激励

我在春天里祈祷
向着四千米高的玉树
仰望，或者默默垂首
都是此生
最虔诚的姿态

　　2010-4-21 下午匆就于大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