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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变幻着它的脸,人呢?


  导读:在他的记忆里曾经有过山楂树。那山那河那地方,那时那个牧羊人身上飘动过的红衣,那是他唯一一次做过的广告,为了羊。他做过青青绿绿的梦。那该是,应会是什么呀?那是谁的梦!曾经有过三江源……子曰:芝兰生于深谷: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因困穷而改节。今人曰:履足行之林,黛玉荷锄兮炒玉焚香,凝视之,柴门久闭。吾石头也!

  又快到中秋了......

  不知多少年了,它不知疲倦地照拂尘世,照拂着土地上所有的动物、植物以及尘世上幸福或不幸福的的人,没有偏颇。

  古往今来,海内海外的人,都会看到它。

  年少时,在街上打夜仗,只要云遮不住,它就是光明。农村的孩子,都是野人,疯的如土狗-样,爹娘不会害怕你丢了,什么时候回家,都凭一群童友的兴趣。在那尚有饥饿的年代,除了父母不能给你拿出学费,你感觉月亮没有明彻天地时,更多的时候,月亮是明亮的。

  及至中年,你夸父逐日似地走着夜路,月亮仍在天上,可有时候你顾不上看看它的脸。当然了,有时你也会忘了回家的路。当你累了、苦了、幸福了亦或无助了,月亮下,一个大男人泪流满面。天明了,你还得精神抖擞的奔日子去,那是成年人该有的奔波中的生活,也是命。

  不幸的人,因不幸而麻木。而只要不麻木到没有泪,那怕一点,就是幸福。幸福如此简单,可简单的是柴米油盐。最卑微的人也有情感,人之怨,故有其因,难放下也必须放下,因为人之为人。因难,必须寻找快乐!快乐,既然是寻找,必定是不会随情得之。寻找吧!这便是一切。

  今夜,在高楼林立的小区内,两只忠诚的警卫,泰迪犬,陪着我。天上之月,照着我的白发,土地上的月光铺展开来,还没有掉落的树叶,泛滥了亮光。海上,一定是滟滟碧波千万里,何处春光无月明!

  突然,电话声响了,大儿子说:我们仨因疫情中秋不回老家了。大儿媳说需要什么,寄回去!咱是谁呀,老爹就得有老爹的样子。大声说:没关系。你妈忙,我快乐。家里有吃有喝,什么也不寄!说罢,挂了电话。自己对自己说:爹想孙子的情,你能寄回来吗?哎!有一种想念叫,五味杂陈......

  咱也多少识字,看报纸,一般情况下不查字典,古诗词么,也多少记着几首。于是,便想起了杜甫《月夜》中的:“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又想起了苏轼《江城子·密州出猎》中的:“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进而,陆游《诉衷情·当年万里觅封侯》中的:“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梁州。”也浮了上来。

  都是过往了。退休了,为乡亲干的工作,自有工作能力比自己强的人接着再干。

  我给自己定了一个“一学、二不改、三慢慢来”。一学:学着干点家务。我们也有两只手,决不在家吃闲饭。二不改:尽可能不给在岗的同志打电话,他(她)们都忙都累,不请在岗工作的人吃饭,打了说不定有人以为你在找他(她)办事,徒增人家心理负担。同学老友聚,去。去了就喝酒,暂时不改。写点儿顺口溜诗,虽然家人怕累眼或者哪句话说错了他人厌恶,写顺口溜虽然是个毛病,仍是不改。三慢慢来:慢慢地戒酒,慢慢地戒烟,慢慢地学会享受孤独。

  “人,可能看到了杜牧的放浪,可又有谁知如能效命于庙堂,又何必沉迷青楼呢”,不是很赞成老师的观点,千里马不遇伯乐,就要沉迷青楼,自我作贱吗?极度地逼迫自己,以达到痛苦的极致,那痛苦的快感,释放了,只是一时,可那痛苦还会再来。人,何必在去重复呢?

  我们都在努力地活着。可该来时则来,该走时也得走。岁月里的经历,不必告诉所有的人,说了,也未必几人能懂。人都很忙,会有几人来听?所有的经历都是生活,都是真实,都是你自己的。真实的活着,便够了。

  有车可趁就回老家,家有企业,当老板的,得时常管理一下。

  老家喂了两只母猪,一只肉猪。在农村,这多少也有点儿算个企业的味道。野猪与土猪杂交的后代,好吃!母猪下仔,卖了挣钱;肉猪,年关杀了(人,狠呀!),自家或近邻吃点儿,剩下的在村上卖了,价格低点甚至低于普通猪的价格也行,但不送人。村上这么多户,送哪家不送哪家,是个问题。哈姆雷特说,这是个问题。

  想着想着,便想起了李白的《静夜思》,在月光下的躺椅上睡着了……

  等企业做大了,最好能多少做点儿公益。

  我有一个诗友,是《中诗网》的总编,周占林。还有一个诗友,年轻的北漂人,王长征。占林与我年龄相若,长征写诗做画,并做诗歌推广,他与海子是同乡。

  有一年,也是中秋快到了,我与二位在北京夜晚偶遇,谈起了海子,长征沉默不语。我知道他是个有格局、有情怀的诗者。我以长者之口吻对他说:在尘世,人都是弱小的。记着,首先是柴米油盐,然后才是诗与远方。真男人,要在大时代下审视社会,在社会中奔放自己,然后才有格局。格局在,才有大诗。活着,比死更难。生命,是自己的又不是自己的,是爹娘及家人朋友们的。他,没有孤傲,谦虚地说:是!

  大点的物件儿,人只可用之,不能把玩。即可用之物,未必赏心悦目。大之,非院内器具,乃存之于天地,即使力可拔山,能举其于项上,仍蛮力是矣。这就是:上者,只品食之味;中者,只吃食之精;下者,贪吃食之全。

  海子,若活着,想必与占林年龄近似。他梦游着似的,喊着姐姐。空灵如无物之韵,伤情着他的唯一。而占林则世俗的多,也不专情,只是想到了远方的她。是谁,不知也。他虽切割着意象,也只是所有人的破碎,不是占林的唯一。占林说:爱之所及,乃所有目及之物,而海子的德令哈只有姐姐,远方的远方还是只有姐姐,太过专情,只能死。占林远方的她是谁,不知(谁谁谁,愿者,可对号入座)。其中应该有他的老母亲,早走的父亲。故占林世俗的品茗着生活,关爱着所有,又能诗意的生活着。

  仙境是海子的,尘世是占林的。占林在德令哈,也写了首诗,拿给我看。对这两个人,两首诗,又同是德令哈,评诗者品之难可知。可评家就是评家,咋就评的让占林也沾沾自喜,你猜是谁评的。哎!评论家之功力,之精道,窃以为不及也。故:我是石头也!

  可赏之,月亮。

  黛玉荷锄兮妙玉焚香,吾无红楼兮天地空旷。一石头兮,自携己于刘氏之堂,乐莫乐兮,田野禾苗之壮。随渔儿兮不遇,纳兰对饮曹寅兮,尽戴戏装。遇上吴矣方知其有,斯人若彩虹乃在苍茫……

  不是仅有荒芜才能使内心宁静。

  过了中秋,二儿子所在的大学就开学了。他,也得去南京上学了!好在侄子、侄女、外甥还住的近,都长大了,也知道亲我了,聚时,还惯着我喝点儿酒。侄女们都说别多喝了,侄子们则不劝。侄媳妇们只笑不说,侄女婿几个则轮流敬酒。酒下肚,我便幸福的幸福似的,感动的感动似的!原来,快活一直紧贴着我,我感觉到了呀!

  实际上,想想生活着,多少度的酒才配得上突如其来的心酸?什么样的终点才配的上这一路的颠沛流离?

  等着吧,雨会来,可是今夜没来。姐姐,让我独自坐在咱的土院,等它。庄稼渴了呀!我等它……可一切,终归要尘归尘,土归土!我也再等今年中秋的月亮!

  月亮变幻着它的脸。人呢?

责任编辑: 山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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